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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梦》(上) 〈二〉

生日聚会  情深意长

 下午,饭堂里人头攒动,高飞费了好大的劲,才从熙熙攘攘的就餐人群中将饭给婷婷买了出来。他高兴地把婷婷从远处喊过来,将香喷喷的盒饭递到她手上。她很高兴,轻轻地接过饭盒,默默的走开了。虽然婷婷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但在高飞的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心理距离是那样的近,根本不需要任何感谢的话语。

吃过饭,他们不约而同地来到水池边洗碗。他知道,婷婷曾跟他提起过今天是她的生日一事,他很想趁此机会好好表示一下他的心意。于是便试探地问:“今天是你的生日,晚上要好好庆祝一下。你看几点过去,还有啥要准备的没?”他惴惴不安地说。她犹豫了片刻,继而若有所思地说:“我都不想麻烦你了。上次跟同舍的香香随便说到过生日,说到你和同学们的诚意,也不知道咋回事,她听后就哭了……本来高兴的事,竟惹出这些麻烦,我真不想过这生日了......”

高飞一听生气了,他知道香香也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对他很关心,而他对香香却没感觉,没兴趣,总显得麻木不仁,不喜欢和人家单独相处。便嗔怪地嘟囔道:“不去就不去了。”一转身就上了教学楼。过了一会,婷婷也进了教室,悻悻地坐到他身旁,细声细语地说:“咋,还不高兴了?人家就说说嘛,就是怕别的同学误会了咯......”她煞有介事地说着,清秀的面颊白里透红,那诱人的眸子在高飞眼前眨巴眨巴地闪动,飘逸的长发散发着醉人的香味, 他似乎能听见她砰砰的心跳。他很感动,一下子又兴奋起来,滔滔不绝地大谈办这次生日聚会的意义,谈自己激动的心情,并将早已准备好的三盒磁带递给她。又从西服口袋里掏出刚买的一盒香烟,让她发给去的每一个同学……她被他的真诚打动了,接受了他的意见,急忙问道:“我啥也没买,你看需要多钱,你替我买吧。”他一听,喜出望外,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难得婷婷这么信任自己、看重自己,怎能让人家自己掏钱,于是断然拒绝!但她最后还是硬塞给他了十元钱。他一看表,已经快七点了,便急忙回到宿舍,推了一辆自行车,一溜烟似的就赶往最近的市场采购去了。

杨柳依依,晚风习习,初秋的傍晚是如此的惬意。高飞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一边骑着车子,一边哼着歌曲,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梭。他心里清楚:他喜欢婷婷那优雅的气质,那迷人的微笑,那醉人的声音。他打心眼里喜欢她,可就是一直说不出口。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为她办好这次生日聚会!让他高兴,让她满意,向他敞开自己的心扉!

为了赶7:30到她宿舍,他飞也似的蹬着车子,在这儿问问,那儿看看,很快就买了两大包东西,又马不停蹄的向她们宿舍飞奔。骑着骑着,他心里犯嘀咕了:交往这么久了,连人家具体的宿舍位置还不清楚呢!正在焦急之时,班上的三个男同学走了过来,见他买了那么多东西,感到非常意外:原来,他们对婷婷也一直怀有爱慕之心,也是前来参加她的生日聚会的。他们便一块找到她的住处。但大门紧锁,房子没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人家可能还在学校等自己呢,太粗心了!

不久,宿舍的另外两位女生回来了,几个人一进门,就开始收拾房子,着手准备聚会事宜。很快,班上就来了近乎20人,有的连说都没给说,这是高飞始料未及的。婷婷一到场,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同学们一起为她祝福,为她唱生日歌,一起嗑着瓜子,吃着水果,谝着闲传,痛快极了。他一激动,充满激情地唱了一首自己最拿手的陕北民歌《信天游》:“我低头,向山沟,追寻流逝的岁月......”她也很高兴,为大家唱了好几首歌,同学们和唱着,嬉笑着,不时还响起热烈的掌声。后来,同学们又推荐高飞为大家跳时下最流行的街舞 Disco(迪斯科),这可是他的拿手好戏,他随着欢快的舞曲,潇洒自如地跳了起来,那优美的舞姿有国标舞的高雅,也有霹雳舞的疯狂,他的每一举手、一投足都配合得那么协调,那么完美,在场的同学大呼过瘾,叫好声和掌声此起彼伏……

快乐时光总是过得那么快,眨眼间就快十一点了,大家还兴致高涨,意犹未尽的感觉,可是当时宿舍管得很严,婷婷看玩得差不多了,便对大家今晚的到来表示衷心地感谢,希望不要影响明天上课,非常委婉地与同学们一一道别。

高飞是最后一个走的。在自己心仪的人这里,高飞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他甚至觉得为了婷婷,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他也敢闯。他默默望了一眼身边的婷婷,说到:“我帮你们收拾一下吧。”她深情地看着他,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课呢。”宿舍其他女生也都说:“这活交给我们吧。”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朝门外走去。婷婷紧随其后,把他送了出来。他放慢了脚步,靠近她,和她并肩而行。

高飞抬头望着那圆圆的月亮,那皎洁的月光,一股暖流涌上他的心头:15的月亮真美啊!今天是心上人的生日,又是他亲自筹办的,他觉得爱神的青鸟正在向他飞来,他感觉浑身上下都无比的舒坦。许久以来,埋在他心底的屡屡情思一下子奔涌而来,他有千言万语要向他的心上人倾诉啊!他想拥抱人家,想和人家多聊一会,但他鼓不起勇气,也不知说啥好。夜风吹来,婷婷那飘逸的长发,那圆润的曲线,那诱人的气味,让他一时慌了手脚,不知所措!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她柔声地说道“太谢谢你了”他凝望着她,有点语无伦次地说:“我乐意、我高兴么。”婷婷看着高飞的神情,也被感动了,真诚地说:“那我再送送你吧。”谁料他拒绝了,他心口不一,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坚持不让送,真是个榆木脑子!他大大咧咧地一转身,扬长而去,婷婷一个人默默地站在那里,目送他消失在温馨浪漫的夜色中。

他独自一人回到了宿舍。躺在窄窄的单人床上,辗转反侧,后悔不已:多么美好的夜晚啊,为什么不和婷婷在一起多呆一会,多聊一会?你既然深深的爱恋着人家,却又不敢和人家亲密接触,把千言万语都埋在心里,真想把自己给憋死呀,唉,十足的一个大傻瓜!他真恨自己心口不一,太没出息了。

本来,他打算在她生日那天买盒生日蛋糕,但看了价钱,一盒就要9元。别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说闲话?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没敢买。买生日卡片吧,送给她显得寒颤。后来灵机一动,居然想到送本影集:想必婷婷一定会喜欢的。于是,便精心挑了一张生日贺卡,筒在影集里,第二天一早就给她送了去。果不其然,她很高兴,欣然接受了!他原先还一直怕人家拒绝自己呢,看来纯属庸人自忧。他欣喜若狂,一种从未有过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快感油然而生。那天,他俩都显得那么高兴和激动,往日学习的沉闷全都烟消云散了。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打排球、打羽毛球,他们的心似乎在瞬间息息相通,整个世界都显得那么可爱,那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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