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订阅观点

 

在路上(中篇连载 十四)

  张明和程红准备结婚了,是不得已结的婚,本来他们的年纪还小,想等两年再说,可是,村里的流言蜚语和村里人的冷嘲热讽让两个年青人彻底失去了希望。

  他们已经担上了作风不好的恶名,什么上大学、招工和回城都已经和他们无缘了,落户农村是他们的唯一选择。

  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张明和程红已经快忘了这件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程红打过胎的消息就传遍了全村,很快成了村民饭后的谈资。

  刚开始,程红并没在意,虽然她觉得村里人看她的眼神和挂在嘴角的嘲讽的笑让她浑身不自在,但她绝对没想到是那件事被传播了出去。

  有一次,她看到几个女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就故意走过去,问她们有什么事,几个女人嘴一撇,立即离她远远的,就象她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传染。

  程红也没再想这件事。

  入了夏的一天,由于白天没有活,石青山早晨起得稍晚点,太阳照得老高的时候他才去河边跑步,隐约他听到两个女人在说话。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咋不知道羞耻呢?”

  “怎么了?你指那个那个程。. ……”

  没等说完,另一个人急忙阻止她,“你吵吵什么?你小点声,不是她是谁。”

  石青山听到说程红,一下子警惕起来,就偷偷地躲在一处柳树丛后面伸脖看,是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李寡妇和另一个女人在洗衣服,边洗边聊。

  “她打过胎是真的吧?谁看到啦?”

  “千真万确,是李婶帮着把孩子打掉的。”

  “你听谁说的?”

  “是他们知青自己说的,我听到的。”

  “我也听别人说了,只是这种事可不能瞎传。”

  “瞎传啥呀,他们自己说的还能有假,是我不小心听到了。”

  “你是咋听到的?”

  “那天我听他们干活休息的时候互相疯玩的时候说的,当时张明还急眼了呢。”

  “说的啥呀?”

  “那天他们在一块疯,我就听有人开张明的玩笑,问他程红前几天去李大娘家,是不是又去打胎去了。当时张明急眼了,把开玩笑的人打了。”

  “噢,现在全村人好象都知道这事了,可那个程红却象没事人似的,真不要个脸,这种事就应该批斗。”

  “你说一个姑娘家,没结婚就弄出孩子了,咋这么不要脸呢?爸妈是怎么教育的?还知青呢。”

  石青山没再听下去,他悄悄地离开河边一路跑回青年点,他把张明和程红喊出来,来到大街上。

  张明和程红一头雾水地跟着。

  “今天,我听到一件事,是关于你们俩的,我觉得有必要和你们谈谈。”

  “点长,什么事呀?”

  “你们就没听到一点风声?”

  “啥事呀?谁整天关心那些家长理短的。”

  “还家长理短,你打掉孩子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就没人和你们说?”

  “啊?村里人咋知道的?当初不是保密的吗?”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我听说是你们有一次在地头疯闹时开玩笑说出去的,告诉你们保密保密的,你们就是不注意。”

  “那也不是我们说的呀,这下不完了吗?以后咱们的名声不是完了吗?”

  三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程红似乎想明白了,“管它呢,谁爱说啥说啥,我又没偷谁家汉子,我自由恋爱,我愿意有孩子,不关别人的事。张明,你敢不敢承认这件事?”

  张明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承受。于是说到:“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们是在恋爱,只能是不检点,和生活作风好不好没关系,咱俩是要结婚的。”

  “好,张明,咱俩想一块去了,十月份,咱就结婚,让这些长舌妇去说去。”

  石青山急忙阻止,“你们可不能冲动,结婚可是人生的大事,如果你们真有这想法,你们就回城和家里商量后再定,省得以后后悔。”

  “行,那就这么办,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个人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回了青年点。

  李奶奶也听到了风言风语,她担心两个孩子会受不了,暗中观察了一阵,见两人象没事人似的,也就放心了,虽然心疼,但没有了担心。

  两人没有等到十月份,八月份,张明的爸爸查出了癌症,而且晚期,临死前想看到儿子娶回媳妇,程红很爽快地答应了,也没择日子就简单在城里办了婚礼,婚后没几天,张明的爸爸就闭了眼睛。

  处理完后事,张明和程红回到了柞树屯,队里把两人的户口落在了村里,给两人分配了一间草房,两人就正式成了柞树屯的社员,单独生火过起了日子。

  知青点现在就剩下石青山、王春梅、李东和王强了,张宇和孟菲经过一年多的努力,终于在城市里找到工作,虽是临时工,但一年后就可以转正,他和孟菲很满意,只要能离开农村,他们要求的并不多。

  李东的父亲还没有恢复自由,他也不急,他的父亲一旦官复原职,他的工作立马就会解决,他才不想在县城工作结婚和生活,他的心一直没离开过城市,他必须回城。

  村长想把他们分散到村民家,四个人没有同意,坚持住知青点,村长隐约猜到了王春梅和石青山的心思,所以也没强求,四人搭伙,日子倒也平静。

  然而,知青陆续离开,石青山的内心也起了微妙的变化,他的心里有些松动了,他无数次地在想自己到底在坚守什么?自己的承诺和理想固然重要,但在现实中真的能够实现吗?自己就是真的留下来就真的能改变农村的面貌吗?靠自己绵帛之力又能改变什么呢?

  王春梅的心思他早就知道,自己留下她肯定留下,她已经把青春绑在了自己的身上,难道就真的忍心让王春梅陪着自己一辈子生活在农村?即使真正做了农民又能怎样呢?

  石青山的心乱了,从未有过的乱,也从未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是这么的渺小。

  李海洋从省城放假回来看他们了,带来了一个西瓜,石青山特意把张明和程红喊了过来,石青山把瓜切成几块,六个人坐在院里的大梨树下,边吃边聊。

  李海洋:“时间真快,快四年了。想想当初我们刚来这的时候真热闹。”

  石青山:“呵呵,那时我们还都信誓旦旦呢,可如今……”

  李东拿起一块西瓜滋溜吃了一大口,“西瓜不错,海洋,你快毕业了吧。”

  李海洋看着李东:“可不是嘛,明年夏天毕业,还不知道能分配到哪呢。”

  李东:“分到哪也比来农村强,听说有的地方当官的糟踏女知青,中央好象要改变政策。”

  几个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李东,看架势李东早就听说了,只是没有和他们说。

  李海洋:“我也隐约听说了,好象还挺严重,弄不好过两年就都返城了,石青山,你还想留在农村呀?”

  石青山不置可否地看着李海洋,其实内心很想说自己也想离开,但没有说出口。王春梅静静地看着他。

  李东:“这鬼地方谁愿意留在这里呀,点长是被当初的豪言壮语堵住了嘴。”

  石青山不得不佩服李东的口才,说的太对了,自己何尝不想离开,自己又何尝不想说出来,可是,当初自己的理想和诺言就象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无颜改变初衷,可这又是怎样的难为自己呀。

  李海洋:“点长,我劝你就算了吧,何必为了一句诺言自毁前程,你留下来也是杯水车薪,根本改变不了农村的面貌,其实我们每个人就是一个小石子,在农村的风浪中经不起吹打的,早晚会平庸。”

  石青山有点惭愧地拿起一块西瓜慢慢地咬着。

  王春梅看出了石青山的窘境,急忙开口,“得了得了,换话题,吃西瓜。对了,海洋,大学感觉咋样?有没有找个对象呀?”

  李海洋大大方方地说:“没有,大学就象是海洋,我就象是一条小鱼,光学习还觉得时间不够呢。找对象不急。”

  他咬了一口西瓜继续说:“对了,你们俩是不是恋上了?要不咋都不走?”

  王春梅抓起一块西瓜皮扔了过去,“让你瞎说,人家高傲着呢。”

  李东哈哈地笑了,“他和她呀,说不清道不明的,本来都有意,却装无情人。”

  “你还瞎说。”

  王春梅站起来假装追着打李东,两人绕着大梨树转起了圈。

  张明和程红一直没说话,李海洋:“对了,小两口日子听说过得挺幸福的,咋样?有宝宝了吧?”

  “还没呢,刚结婚一年,哪能那么快要孩子,再说了,要了孩子,以后还不是个累赘。”

  “这话怎么说呢?结婚就要生个娃的。”

  张明:“我也听说返城的信了,不过,好象象我们落户的就返不了城了,到时我们可能要想别的办法的,不要孩子是对的。”

  “这倒真是个问题,不过,到时再说呗,返城也只是小道消息,还不定是哪天呢,至少你们现在过得比我们强。”

  张明和程红互相看着笑了起来。

  石青山也跟着笑了,他真的觉得有个自己的小家确实不错,但他又想着大学和返城,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纷乱。

  王强一直坐在旁边听,始终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晚上李海洋没走,这次回来他特意带了两瓶白酒,程红和王春梅一起吵了三个菜,又用盆装了大半盆炒花生,就坐青年点的土炕上边吃菜喝酒边嗑花生。

  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石青山居然喝多了,吐了一地,王春梅把他吐脏的衣服脱下来拿去洗了,又让他喝了一碗热水,石青山躺了一会就清醒了,几个人围在一起吃花生,一直聊到天亮。

  李海洋走后,石青山似乎想明白了,他不能再留在农村了,他要选择离开,为了自己的未来更为了王春梅。如果再有考大学或招工的机会,他一定争取,这个在痛苦岁月中沉淀下来的决定虽然有点迟,但还有机会补救,只是可怜了那些豪言壮语,他也真切地感受到了理想和誓言就象是肥皂泡,经不起现实的考验,太脆弱又太渺茫了。

  可是这样的机会没有再来,命运就象是故意和他开玩笑,他越是想得到什么却偏偏得不到,世上很多事都是这样,所以,凡事不要抱太多希望,一旦实现不了时也不会有太多的失望。

  石青山想求胡庆泰帮忙争取一下,可是几次走到胡庆泰家大门又退了回来,他实在张不开这口,当初信誓旦旦地和胡庆泰表白要留下来的,现在反悔了,胡庆泰肯定会另眼相看,机会或许就更少了。

  现在的他多少有些后悔,如果早点考大学或招工,可能现在的生活就是另一个模样,可世上没有后悔药,石青山别无选择。

  人一旦有了某种期盼,就自然会觉得日子过得很慢。

  秋收过后,人们又即将进入漫长的冬歇期,今年的收成还不错,但秋后的结余还是不多,交完征购粮就只够半年吃的了,好在能接续到青棒子。

  每年这个时候他就总有一个疑问,一年来他们辛苦种出来的水稻也不少,为什么自己总吃不上大米?不过年节根本就闻不到大米的香味,这个疑问直到回了城也没有弄明白。

  好在只有四个人,合伙吃饭计划着还够用。韩阳已经成了村里的人,和李大娘家一起吃住了,也已经一改往日的苦闷,脸上也是充满了满足和笑容,她的妈妈也已经快康复了,虽然有时会发会呆,但已经摆脱了痛苦的阴霾。

  韩阳的父亲依旧没有下落,韩阳的妈妈便隔三岔五进城去打听消息,虽总是失望而归,但她不会放弃,她生不见人,死也要见尸,她不能让丈夫的魂成为孤魂。

  李东早早就回了城,他的父母及妹妹依旧下放在农村,他的爸爸不让他去看他们,他就一个人回到城里的家,他告诉李海洋、张宇和孟菲他回来探亲了,三人约好了同时来看李东李东买了酒菜,四人在李东家空旷的房子里坐着聊了一个晚上,其中免不了唏嘘和感叹。

  李东酒喝得有点多,但很清醒,一提起家里的人和空置的大房子,他就忍不住流泪,张宇和孟菲更是满肚子委屈,借着酒劲大吐命运的不公和对现实的不满,李海洋挨个劝,但看到他们脸上的困苦和无奈,他也不能自已,免不了会跟着流泪。

  石青山和王春梅一直等到过了小年才回家探亲,他们期待的招工消息也是沓无音信。小年那天,李大娘让韩阳和李长富把二人请到家里,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看到韩阳幸福的样子,他们心里也替韩阳高兴,这或许就是命,韩阳或许就属于因祸得福的人吧。

  两人回到城里,城里似乎不再那么混乱了,大街上也安静了许多,偶尔经过的宣传车和批斗会也缺少了往日的狂热。人们的生活平静了,供销社也陆续恢复了,虽然凭票限量供应,但也略见富余了。

  石青山和王春梅在车站分手,各回各家,他们虽然已经有了默契,但终究没有挑明关系,两人都觉得时机没到,两人的心还都没静下来,对前途和命运还都没有想清楚。

  李东知道石青山回来了,亲自来找石青山,并把石青山和王春梅请到自己的家里,准备好了饭菜,喊来了李海洋,几个人不免又唏嘘一番。

  李东劝石青山放弃当初的理想吧,什么都是扯蛋,你把自己留在农村,你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就如飞蛾扑火,最后把自己同化,也会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什么理想啊抱负呀,你根本就不会有心思去实现,我们得曲线救国,先把自己安顿好,然后用自己的力量再去帮助农村改善生活,或许这样比留在农村更有益处,也算是对得起自己。

  李海洋附和着,同意李东的观点,农村确实需要改变现状,不打破现在的框框就不会有新生,但自己要是有了一定的实力再去反哺农村,肯定会加快农村进步的进程,人不能和自己较劲,头脑要灵活。

  王春梅看着他们说话不插一言,石青山用眼睛偷偷瞄了一眼王春梅,然后看着李东和李海洋。

  “你们说的有道理,这半年来我也确实这么想过,或许我真该转变思维,你们都离开了,留我一个人也真的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我也过多地想了自己的未来,你们说的对,我的根其实在城市,城市才是适合我成长的摇篮,我们都应该选择适合自己发展的道路,尽快把自己培养成才,回报社会,回报我们青春战斗过的农村。”

  石青山平静了一下情绪,继续说:“但我的理想不变,我的理想还在农村,我要用我的未来去改变农村,虽然当初的豪言壮语已成戏言,但我忘不了农村的那段时光,忘不了那里的朴实憨厚的人们,忘不了那里的苦,永远都忘不了。”石青山说不下去了,几个人的情绪被点燃了。

  “对,农村确实太苦了,在那里生活过的人才会有真正的感受,以后我和你们一起,为改变农村的落后面貌出一臂之力。”李海洋显然激动了,眼里含着泪花。

  “这样想就对了,我们选择离开并不是逃兵,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回去,我们一起努力。”李东语气坚定但却沉稳。

  这两年,李东的性格发生了彻底的改变,牢骚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寻找到机会就果断地抓住,这才对得起自己。

  李东:“对了,张志刚那小子日子过得怎么样?”

  李海洋:“哪个张志刚?噢,对了,那个六中的后来做倒插门女婿的那个吧,你不说我都把他忘了。”

  石青山:“我可没忘,当初他选择做上门女婿很是让我佩服了一阵,我觉得他做了一件当时最正确的事情,是我们知青中觉悟最高的,听说有了两个孩子了,现在住在江东。”

  李海洋:“当时我也挺佩服他的,他用行动践行着自己的承诺,不管怎么说,在那时是需要勇气的。”

  石青山:“可惜的是我们一直没联系过他。”

  李东:“他那个人太闷了,反正我不喜欢。”

  石青山:“其实是你不了解他,如果你知道他的过去,你就会理解他为什么那样。”

  李东:“噢?我还真不了解他,当时我和你们的想法不同,我觉得是他意志不坚定,向困难屈服,是个软蛋。”

  李海洋:“点长,你快说说,我倒真想知道他的过去呢。”

  石青山:“我是从队长那听说的,队长让我多留心点,还有那个韩阳,千万别出什么事。我问队长为啥?队长告诉我的。”

  石青山轻轻喝了一口茶,然后把胡庆泰当年告诉他的话又学了一遍。

  原来,张志刚的父亲是一名老中医,家里经营着祖传的中药铺,靠给人治病卖药生活,家境挺富裕的,他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中医,会把脉和针炙,可惜的是他的爷爷在他四岁的时候过马路被车撞死了。

  他的爷爷去世后,他就跟着爸爸学中医,可是好景不长,一年后,三反五反运动开始了,政府要求他的爸爸把药铺交给国家,安排他的爸爸到中药厂上班,他的爸爸不干,祖上传下来的家业在他手里成了别人的,这在他爸爸看来是大逆不道,是愧对祖宗的事,所以,他坚决不同意。

  政府派人和他的爸爸谈了很多次,他的爸爸一根筋似的就是不同意,后来,政府强制收并了药铺,他的爸爸一气之下,几次三番到市革委会闹,被以扰乱公共秩序罪关进了凄黑的小黑屋,并被拉去游街批斗,后被扣上走资派的大帽子被塞进火车的闷罐里送到西北改造。

  临被遣送的前两天,政府要他的妈妈和他与他的爸爸划清界线,他的妈妈不同意,就服药自杀了,他在政府工作人员的哄劝下歪歪扭扭地在写好的材料上签了名,那时他才五岁。

  从此,他与他的爸爸彻底脱离了关系,他成了一个孤儿,政府见他小,又无亲无故,就把他送到了孤儿院,在那里,他上的小学和初中,然后就下乡到柞树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他的爸爸是死是活呢。

  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村里老曹家的老姑娘看上了他,死活就要嫁给他,她的妈妈就找到队长帮忙,队长就和张志刚说了,张志刚起初不同意,但老曹家的老姑娘直接找了他,如果张志刚不娶她,她就上吊自杀,后来张志刚就答应了,成了我们当中最早扎根农村的人。

  石青山讲完,李东和李海洋都楞住了,这一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当初也没想到会这么曲折,“我说呢,当初我看张志刚对什么都不在乎,好象什么事情都不会引起他的注意,我还纳闷呢。”李东缓了一口气说到。

  李海洋:“嗯,谁遇到那样的变故都会让性格发生变化,对了,那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石青山:“我也好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光顾着上大学、招工回城的,听村长说好象他随着曹家搬到了江东,很少回村。”

  李东:“你看咱们聊跑题了,言归正传,点长,你可要真的好好想想了,我们下乡没错,我们的理想也没错,路有很多条,只要目标不变,我们就不算违背诺言。”

  石青山突然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寻找机会暂时离开农村。

  曾经稚气冲动的年轻人,经过几年的磨练,已经学会思考和适应,他们渐渐形成了自己的性格,他们有了自己对人生的理解和信念。

  世上的路有千万条,每个人选择的道路是不同的,所以,谁都没有理由被歧视和忽略,他们的心是热的,是无愧那个时代的,他们有着满腔热血,就象当初义无反顾走进农村一样,他们在寻找和等待着更有利的时机去完成自己青春时期的誓言和梦想。(待续)

本站资源来自互联网,仅供学习,如有侵权,请通知删除,敬请谅解!
搜索建议:在路上  中篇  中篇词条  路上  路上词条  连载  连载词条  在路上词条  
小说

 梨花缘(第六章 受过 4)

 汪青山听到有人在学校里闹,放下手上的事情,马上骑车来到学校门前。看见老年协会的婆婆大爷们站在大门口,组成一道人墙挡着向家人些冲进学校闹事的去路。张翠红和几个老...(展开)

小说短篇小说

 坐着轮椅跳舞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魔鬼,为她走火入魔,而她是天使,名副其实的天使,想想魔鬼和天使那差距有多远。  他和她同在一个文工团,她是舞台上了佼佼者,当她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展开)

小说言情

 泡桐之恋(第二十七章雾)

 第七章雾  低温中寒冷的水汽,  在雪线变低的山脉上蜿蜒。  燃烧的红杜鹃,  在猫头鹰栖息的向阳坡怒放。  白色的馒头,  爱上稀薄的米汤。  纯粹的谎言,...(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