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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地草(第十五章)

  巴地草(第十五章)

  驻居委会和驻村的干部每天走了,办事处就剩计生办几位同志和一个守电话的。

  邹梅坐在刘芳芳对面,刘姐和刘芳芳并排坐着,许主任和邹梅一排,许主任大部分时间不在,多数时间只留她们三个人。有时刘姐想打牌,也走了,更多时候就只有刘芳芳和邹梅在办公室。或许是因为无聊,或许是她喜欢摆谈,邹梅总会把单位或家里的一些有趣的或她认为机密的事向刘芳芳讲,这在同事中是难得的一种信任。但刘芳芳从不讲自己私事,单位的事她知道的邹梅都知道,所以她基本是个忠实的听众,两个同龄人配合默契。

  邹梅丈夫牛兵在另一乡镇当了党政办公室主任,一是因为工作踏实,二是会待人处事,三是在邹梅的督促下每年春节走了领导家。可是这主任也当了三年了一直原地踏步。她知道丈夫不是个会钻营的人,只会埋头干活,不得罪人,人缘好。光人缘好有什么用,年年得先进,可职位却上不去,她对丈夫有点灰心。

  机会终于来了,领导又换一届了,以前和她一起共事的李达当上了党政办主任。李达是中兴镇前任书记的司机,当司机时就和她很熟悉。他家人脉关系好,而且性格也很耿直。

  党政办的人员换了几茬了。杜松找关系调到县政府,后又到一乡镇任副书记了。杜松走后白主任接任他副主任一职。卓主任和她在办公室斗来斗去,这斗法原本是私下的事,白主任很张扬,弄得沸沸扬扬,后来被卓主任抓住机会在邹书记面前奏了一本,邹书记又到书记面前上奏。书记觉得该罢免,可是这白主任却找了县委领导打了招呼的不能得罪,最后和邹书记商量把她调到一片上任副书记,职位和原来同等级。

  党政办主任终于不是卓正莲了。邹书记也不想换掉他的心腹,但是李达哥哥和这届书记关系很好,书记答应务必提拔李达一把,只有在党政办主任这个位置上才是好机会。当邹书记知道实情,也不敢再保卓正莲了,必须站在书记一边,他认为这招叫“舍卒保已”。当书记提议任命李达为党政办主任时,他是欣然赞成,比别的党委班子成员还拥护。新书记看到这样拥护自己的下属,很高兴,对他印象不错,在党委班子成员分工上,邹书记依然稳坐人事兼纪委书记的位置上。他这种连任让人有点胆寒,一般人员一说起他,都竖起指头:厉害,老奸巨滑的东西。

  邹书记叫邹明友,他有他的为官之道。他就一工人起家,长相实在不敢恭维,一双死鱼眼,鼻孔有点点向上仰,闭上嘴唇,嘴角下延,皮肤一般,个子中等,腿显的短了点,穿着很朴素。如果走在街上,他身上根本找不到一点当领导的派头,更象个普通工人。当时城关片选举时他作为陪选,本来没有一点希望。但那时人们要单纯些,他在私下动了手脚,竟然把主选打败了,又是当场宣布的,所以只好让他上了,从此他就在城关片上班了。他性情沉稳,不多言语,做事认真负责,特别注意观察,而且绝不碰触领导所恶,尽量让领导舒心满意,又做的不露破绽。有一位领导特别喜欢改下属给他写的发言稿,这样显出他高人一筹的地方。邹明友为了迎合领导,每次稿子上故意留下点让人容易发现的小错。每次领导修改了这些地方,总要洋洋得意地对他说:“你算是很仔细的人,改稿子要象我这样才能发现这些问题。”他总是“嗯,嗯”的答应,装着一副虚心和技不如人的样子,这让领导更加受用。他是如此谨慎和小心翼翼,根本不允许自己犯错或有一点把柄让领导同事抓住,做到无懈可击。他象一只躲在某处蛰伏的怪兽,等待机会,一旦机会来了,他会凶狠的扑上去,和平时的安静判若两人。

  对他来说,人没有好的不好的,只有有利于自己的和对自己无益的。他极力和领导搞好关系,慢慢得到领导重用,他当了党政办公室主任。他家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是那种能力突出的人,长相也差了点,这样上升是很慢的。

  终于一次机会来了。

  城关片一女副镇长郑灵秀和县领导老公有了暧昧关系,被这位女领导发现了。郑灵秀长得确实漂亮,而且年纪青青就当上了城关片副镇长。女领导一看她漂亮的样子,更是又恨又气。这女领导不愧是领导,她要从仕途上灭她,而且让她从此臭名昭著。为了收拾这个郑灵秀,她先从城关片内部物色好人员。她选中了邹明友,这个人没有关系,长相不行,能力不突出,但看他对领导的态度就是一个很想当官的人。

  郑灵秀父亲生病,她请假在家照顾父亲。那个男人来安慰她,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已被早就作好准备的女领导带人围了起来,并说两人有不正当关系,被抓了现行。郑灵秀不服,和他们争论。邹明友作为本单位人员站出来作证:确有其事。

  郑灵秀受到处分被免职。事后,邹明友顶了她的位置。从此后他一路小心翼翼,坚持稳中求进的策略在城关片副镇长位置上坐的稳稳的。郑灵秀到退休都没和邹明友说过一句话,他们成了真正的仇人。

  邹梅思考一定要在单位攀上点关系,万一有机会呢。李达成了她的目标。她带着开着玩笑的口气对李达说:“李主任,现在高升了,不要认不到我们哦,经后要多多关照!”“你说的啥话,我们一起走过来,还说这些。”李达很爽快地说。“你儿子现在好高了,以前我们一起时,还是一小屁孩。”“快有我高了。”“你家小牛呢,要上学(小学)了。看到你和牛兵耍朋友结婚的,呵呵。”李达笑着说。“别说,我小牛一直要找个干爹,我哪去找!你不是正好!”邹梅说。“好啊,那天带过来就是了。”李达爽快地说,根本没多想。

  邹梅回家把这事和牛兵一说,牛兵觉得妻子多事,无缘无故的给儿子找什么干爹。邹梅不管那么多,选了一个日子,自已去商场买了不少东西,和李达通了电话,牵了儿子叫牛兵一起去。牛兵十分不想去,特别是想到为了攀关系,觉得很别扭,可是妻子已把事办成这样,无可奈何的去了。

  李达是个爽快热情的人,夫妻二人在家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虽然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两个当过兵的男人在桌上喝酒聊天,也很尽兴。李达老婆还给了小牛一个厚厚的红包。

  从此后,每年春节,邹梅家多了一事,带儿子去见干爹。每次都要准备礼物,邹梅也觉得是一件麻烦事,牛兵不管也不说,认为是妻子自找的。这亲家结了几年,李达就在党政办主任位置上不上去,连邹梅都觉得失算了。

  不过两人因为这亲家关系走的更近了,会说些单位实质事情。

  上次有个机会,邹梅认为亲家上定了,结果还是落选了。党委班子要提拔一人,当时有条件参加的是财政所所长于一洋和城关片周书记和李达三人。周书记老公现任一局长,上面肯定有关系。于一洋是财政所所长,她家其实没什么社会关系。她高中毕业后招聘到其他乡镇上班,然后想办法才调回中兴镇,在工作中算个很不起眼的角色。人生机会总是有的。她长相秀气,一头飘逸的长发,虽然皮肤偏黑了一点,但一举手投脚很有点女人味。中兴镇党委班子调整,刘远福从别单位调来分管财政所和武装部。他人到中年,未老头发就掉光了,天天戴着象锅盖一样的假发。脸型有一点短而偏圆,一双小眼睛,酒糟鼻,嘴巴小,嘴角上扬,总是给人微笑和蔼可亲的感觉。他老婆在另一乡镇教书,他一周才回去一次。

  财政所工作是日常事务,又是一个单位的核心,刘部长基本呆在这边。武装部工作每年冬季招兵时他才驻守那面,平时有事让办公室主任来汇报。

  他一上任,把办公室人员逐一打量并作了安排。

  财政所大部分是女同志,全部是这样那样的关系,只有会计老卢是男同志。办公室除了老卢,还有另一位搞预决算的蔡大姐,两人是财政所的业务骨干,但年龄都在四十好几了。

  董大姐是电力公司老总大舅子的老婆,原来在一企业,企业改制,弄到中兴镇上班,四十好几的人了,再几年就退休了。她不多说,反正纯粹混退休的,具体也没做什么事。

  张艳三十岁左右,圆润白净的脸,个子高挑,显出少妇的一种韵味。她是一位正在上升的领导的小姨妹。大家都知道她的姐夫仕途光明,对她礼让几分,她很受用。她丈夫是部队转业的士兵,但长得英俊。她通过姐夫关系把丈夫安排在房管局上班。她对家庭和工作都充满信心,家庭稳定,丈夫工作好,自己也想在事业上有点发展。特别是同事对她的礼让,让她觉得自己能力超群,完全有能力当个领导。其实她工作能力很一般,不是专业财会人员,连基本的业务也搞不懂。大家看在眼里,有些人认为以她家关系,好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杨子玉,二十几岁,五官长得十分精致,皮肤白晰,个子小巧,身材匀称,披着一头懒洋洋的长卷发,昂着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表现出对生活的十分满足和骄傲。她是一副镇长千金。她的父亲包工地挣了大钱,然后通过运作当上了中兴镇副镇长。杨子玉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学校,就被他爸安排在中兴镇财政所。她在爸爸的屁护下上班,无忧无虑。丈夫也是在爸爸的精挑细选下挑选出来的。丈夫是一位英俊的小伙子,大学毕业,在另一单位上班。她什么都不缺,美貌,钱,爸爸的宠爱,丈夫的爱。她的生活是人人羡慕的。

  余瑶三十岁左右,高中毕业后,通过爸爸的关系到中兴镇上班的。她爸是一位有钱的包工头。余瑶长得五大三粗,相貌象她爸,但没有她爸五官匀称协调。她的言行象她的长相一样显的迟钝,不多说事非,一旦知道什么也会津津乐道一番,当然只是她一个人在那里尽兴,别人是不是象她一样有兴趣她好象不在意似的。

  方迪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瘦高的个子,虽然人是瘦了一点,但精神十足,走起路来总是蹦跳的感觉。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但声贝很高,特有穿透力。她的爸爸是另一个乡镇的党委书记。她是职高毕业后,爸爸找关系弄到中兴镇上班的。

  还有一位就是于一洋,于一洋虽然没什么关系,她职高毕业后招聘上班,十几岁参加工作,三十几岁的人,工龄也有十好几年了。她在办公室不多说话,只是经意不经意展现她女人的魅力。

  刘远福一来就私下旁敲侧击弄清各人的关系,对每一位都和蔼可亲,笑眯眯的样子。可他心理明白,这财政所活儿主要是老卢和蔡大姐在做,其他人做的事人人都会,发个钱,转个款拉、、、、、、可是帐本,预算,决算,造报表等这些她们这群女人是不会的。老卢和蔡大姐年纪不轻了,要是退了,这里面找不出一人能胜任工作的。

  他一来就在全镇留意财务方面的专业人才,可是从学校分来的人不多,都是这样那样的关系进的人。他终于在龙兴片遇到一个从财税校分来小伙子宋平。他是外地人,学财会的,国家统分分到中兴镇,没有关系,直接分在了龙兴片,龙兴片让他做帐。刘远福特意看了他做的帐,确实是内行。他当时就有了这个想法,有机会把这小伙子调到财政所。后来一次人员调整,宋平被刘远福要到财政所,宋平成了财政所后起的业务骨干。一些局外人认为宋平是未来的财政所所长接班人。

  于一洋每天也没什么事,她把指甲留的长长的,指甲长了就向里弯曲,她在指甲上刷上无色的指甲油,显的很亮。没事就伸出手指欣赏或修饰指甲。这指甲总让人想到《西游记》里的妖精。刘部长看到这样的指甲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一想到妖精,又让人联想到其他。更让人不可阻挡的是,于一洋总是爱抚弄她一头又顺又直又黑的长发,有时象瀑布一样披在后面,有时编成麻花辫子,有时拢在一起用一根发圈松松的套上,斜放在颈项一旁,显的慵懒,这种慵懒总让人联想到刚睡醒的女人。于一洋不多说,只用她涂了睫毛膏的眼睛斜斜的或不经意的看一切,显的很内敛。一段时间后,刘远福一见到于一洋就会浮想联翩。三十几岁的女人原本就象熟透的水果一样正是诱人之时,更何况于一洋一举手一投足尽是妖形毕露。

  刘远福的眼神于一洋象守株待兔的狡猾的猎人早已发现,她也在权衡,这刘部长长得这样丑,大自己十多岁,他能给自己什么呢!不过,被领导这样暗恋她是很开心的,能吸引男人的目光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骄傲。随着时间的推移,于一洋感觉到领导对她的暗恋是欲罢不能了,她十分兴奋,觉得时机成熟了。她在这方面也有一定经验的。以前在上职高时,她和一位家庭条件极好的男孩子谈恋爱,她满以为一定会嫁给这个男孩子,过上富足的生活。可是男孩子的家人却极力反对,觉得她骨子里有一种妖气,不稳重,这样的女人容易在作风上出问题。

  她娘家在县城一个小巷子里,父亲老实多病,母亲做点小生意。她是老大,下面有三个弟妹,她一心想嫁个有钱人家,这愿望落空了。

  丈夫是个很踏实的年轻人,在另一个行政单位上班。他家的条件和她想要的相差甚远,她抱着将就的态度恋爱结婚,丈夫对她不错,两人生了一个儿子,一家人平淡的过着。

  当刘部长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时,她的心开始动了。刘部长也感觉到她眼神的变化,这种变化让因为分居而单身的刘部长想入非非。刘部长出外办事,开始叫上她。刘部长开着车,于一洋坐在副驾上,刘部长总是很关心的问这问那,车厢里全被刘部长关爱溢满,于一洋就浸润在刘部长关爱的暧昧的氛围里。

  有时两人办完公事,刘部长提议到外县或外地去逛一下,于一洋欣然应允。刘部长带她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有时给她买衣服或小饰品。于一洋觉得幸福无比,比自己老实的男人强多了,最多给自己做饭吃,什么时候这样浪漫过呢。刘部长不断施予小恩小惠,这小恩小惠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于一洋慢慢忽略了刘部长的年龄和长相,开始接受这个人。这些小恩小惠不需要刘部长掏自己腰包的,开了发票报帐就是了。

  刘部长的进攻象一只猫儿抓住一只老鼠慢慢的玩弄着,直到自己尽兴才开始享受。一天两人到县上开会完,没有回单位,去了成都。在成都逛了半天,给于一洋买衣服。于一洋看着两套漂亮又时尚的品牌衣服高兴极了。他又带她去吃了特色美食。天已黑了,他说:“今天太累了,要不我们开个房休息一下才回去。”于一洋没有异议。刘部长找到一宾馆开了房,两人进去休憩。刘部长先去冲了澡,肥肥的身子裹在浴巾里出来了。他躺在床上,看着电视,逛了半天,确实有点累了。于一洋坐在床边上。“去冲个澡舒服,走了半天了。”他示意于一洋进去冲澡。于一洋去冲澡了,刘部长心思完全不在电视上,他等着,等着用了差不多两个月捕捉的猎物。

  当于一洋裹着浴巾出来时,她有点迟缓地走到床边上,但没有上床,这毕竟是在婚姻中第一次出轨。刘部长坐起来,伸手拦腰把她抱住,她顺势倒在这个男人怀里。

  从此后,刘部长有事一定叫上她,这种做法慢慢也被大家看出端倪,但只是窃窃私语。有一次,终于有人发现于一洋从刘部长住的地方出来,人们确定了两人这种关系。这事成了财政所不公开的秘密,不久单位上尽人皆知。刘部长在财政所管了七八年,两人这种关系就维持了七八年。

  刘芳芳生儿子那年,财政所要提拔一位新所长,张艳和于一洋成了强劲的竞争对手。宋平连参加竞争都不敢,因为自己是刘部长要来的人,平时业务水平确实是财政所第一人,但刘部长根本没有要提拨他的意思。财政所是刘部长分管的,要提拔谁他说了算。

  张艳发动姐夫关系向中兴镇领导打了招呼。张艳姐夫当时是组织部副部长,她以为姐夫打了招呼是十拿九稳的事。虽然于一洋和刘部长这种关系,她不怕。当党委会上领导们讨论时,刘部长提出了他的观点:张艳在财政所比较张扬,如果她当上了,我们镇财政不是被外人所掌控。如果是于一洋当上,因为她没有什么关系,起码是我们本单位在掌控,而且她不张扬。各位领导听到刘部长这几句话,才知道万万不能让张艳当财政所所长。单位内部财务怎么能外泄呢,在座的那一位又不弄点发票报帐,或者有些事项需要财政上的操作呢。于一洋当上了财政所所长,归刘部长分管。

  落选的张艳气的发疯,她人生第一次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她恨死了于一洋,在心里狠狠的骂着:婊子!更可气的是还要在她的管理下上班。她跑到姐夫面前诉苦,姐夫终究被小姨妹缠的没法,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她调到一个很好局的里去了,这才让她的心理平衡了。

  于一洋在刘部长的带领下管理财政所,在管理和带人上她并不擅长,刘部长每次娱乐后都要教导一番,教她如何带人,如何管理。这毕竟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人,要是管理不善,也是自己没脸面。开始于一洋遇到事就请教他,慢慢的也从他身上学习到了带人管理的一些本事,勉强能应对。

  于一洋和刘部长这种关系让她意识到一个女人的价值所在,她明白只要利用好女人这个资源,是可以在一群男人中立住脚的。刘部长年龄也差不多了,马上退居二线,自己的靠山快没了,于一洋并不害怕。第一次和男人的交往取得胜利给了她无上勇气和信心,她相信凭着女人的手段一定能重新在男人中找到靠山,一想到这种成就感,就兴奋不已。有时看到单位上中规中矩上班的女同事,她蔑视的看着她们:一群愚蠢的女人。但一看到长得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女同事,也会有压力,生怕这些后起之秀也懂得这些笼络男人的手段,她得提防长得漂亮或有想法的女人。

  书记镇长又换了一荐,党委班子要重新组合,年龄到了的党委班子成员,必须退位,因此要从中兴镇内部提拔一名干部进入党委班子。

  这是一个上升的好机会,条件符合,关系到位的人必争的。一般工作人员根本不关心此事,因为和自己实在没有多大关系。各个办公室主任是最关心的,但有些主任也清楚自己在领导心中的地位和家庭关系,自己不敢参与竞争了。

  只有三位强有力的竟争者。一是党政办主任李达,四十岁的人了,再不上哪还有多少机会,志在必得。

  还有一位就是城关片周书记,她也想更上一层楼。丈夫在县上任局长,自己再进入党委班子,夫唱妇随,羡煞旁人的事。想一想这种场景也是一件极幸福的的事。丈夫是怎么当上领导的,他们夫妻早已运作过了,所以再运作一次就行了,她信心十足。

  于一洋在刘部长的支持下,也是信心十足,同时她也盯上了刚到任不久的新党委书记。新党委书记早和妻子离婚,单身,于一洋想到这种情况觉得是天赐良机,一定要紧紧抓住这次机会。她有事没事去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她的一举手一投脚尽显成熟女人的韵味,但又不做作,很自然得体,总是不经意一个小动作一个小眼神让人胡想连篇。她汇报工作不象一些所谓事业型女强人很爽快干净利落的样子,而是温柔的不紧不慢的汇报工作,这种汇报工作的方式让人感觉就是不一样。

  书记比她年长几岁,新到中兴镇,就被这个韵味十足的女人爱慕了,很舒服,听她汇报工作也做的不错,对她十分喜爱。于一洋也感觉到书记的意思了,她更加主动更加勤快汇报工作。书记已完全读懂她的意思了。书记才来根本没人会告诉他于一洋和刘部长的关系,他不知道这是被别人嚼过的甘蔗。

  一个周五,天气热,书记心血来潮,突然想到山上去玩。说是去开会,带了党政办一干人上山,也把财政所于一洋叫了去的。上山后大家吃饭,泡温泉,晚上跳舞。

  党政办有男男女女差不多二十人,其中有好几个女孩子。有一位叫董小燕的女孩子,长得个子高挑,皮肤白皙,就是鼻子有点塌,脸颊上有好几颗雀斑。她是家里独生女儿,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父母托了不少关系才把她弄到中兴镇上班。从上班起她就在心理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上班后发现单位不是她想象的这样简单,很多比她上班早的同事,人也不错的,现在还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要想出人头地,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发现单位上有小部分女的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和领导搞好关系,反而在单位上混的好些,起码是个中层干部嘛。虽然名声和口碑不太好,这有什么呢,只要能捞着实惠。于一洋成了她的第一榜样。还有好几位女前辈,年轻时也是这样搞的,而且搞的关系极复杂,现在也就一中层干部。董小燕在心理瞧不上她们,暗暗想,一定要比她们混的好。在这群人中,她认为于一洋算是较成功的了。一是只和一位领导搞关系,二是当上财政所这样重要科室的所长,管这个肯定油水不少的。

  舞会开始了,书记邀请于一洋跳第一支舞,于一洋温柔又妩媚的接受了书记的邀请。她今天穿着长裙,长裙随着舞步飘曳。书记搂着她的腰,面对面的看着这个女人,在音乐的陪伴下,如梦如幻,不知置身何处了。书记的眼神被于一洋温柔的收到眼里,回以更加妩媚的目光。

  这些被坐在一旁的董小燕看在眼里,恨在心头,她本来想第一个邀请书记跳舞的,居然被这个女人抢先了。一曲舞罢,大家休息。当第二支曲子响起时,董小燕赶紧走到书记面前主动邀请书记书记不好拒绝,和她跳舞。其实他平时也能感觉到这女孩子的眼神,只是觉得这女孩子有点张扬,一眼就能看到她的欲望之心;她塌着的鼻子和脸颊的雀斑也是他很不喜欢的。但在领导位置这么多年,已修炼到不喜欢也不会明显表现出来的。董小燕根本不知道书记对她的真实看法,还一厢情愿往前凑。书记陪着董小燕跳完这支舞,董小燕觉得向心中的目标迈进了一大步,起码第一次和书记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她兴奋不已,觉得离婚的书记快是她的了。

  当第三舞曲响起时,书记又主动邀请于一洋跳舞。董小燕这时更恨于一洋:一个老女人敢和我争书记

  书记搂着于一洋,看着怀里温柔而又妖娆的女人,他有灵魂出窍的感觉,一身血液涌动,他把持不住自己了,把于一洋往旁边客房带去。于一洋半推半就随他进了房间。

  大家跳舞,根本没注意书记和于一洋的消失。

  书记的司机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跟着书记开车好几年了,书记从建设局局长到中兴镇书记,一直带着他。因为他嘴巴很紧,而且也很见机行事,所以书记对他是很信任和喜爱的。

  这事怎能逃过董小燕的眼睛,她气得血液上冲,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她也退出舞池向书记和于一洋的客房急急赶过去。司机早就注意到董小燕了,他也赶紧向董小燕奔过去。董小燕刚到关好的门前,正准备抬脚踹门,被司机一把拉住往后退了一下。“不要这样,人已进去了。跟我到这面去嘛。”司杨拖着失控的董小燕往这边过来。这时跳舞的有人看到了这幕。

  书记和于一洋尽兴后出来了,晚上又同卧一室。

  一起跳舞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有些喜欢说事的人到处悄悄传说,这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单位。连刘芳芳这种从不串办公室和说事的人都知道了这事。

  三个竞争对手为了进入党委班子各展神通,最后获胜的是于一洋,于一洋成了中兴镇副镇长,分管财政。刘部长退居二线,辅助她做工作。于一洋上升后,财政所所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她从其他办公室调了一位她认为可靠人员当了财政所所长。为了工作上方便,刘部长建议宋平任副所长。

  李达落选了,作为一个男人也很泄气,但也不好表现出什么,继续当党政办主任。邹梅满以为亲家当定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非常失望。一直认为竟争对手应该是周书记

  她觉得于一洋这女人太厉害了,平时不多说,闷着头尽干大事。很多人都不看好她的,居然成了一匹黑马。当初这女人被宣布当财政所所长时,单位大部分同事是很愕然的。一是这女的平时不爱和人多说,不突出。二是这女的工作能力实在平平,自身也不具有当领导的素养。

  周书记落选了,心理不舒服了一段时间。毕竟丈夫是领导,自己已是官太太,在单位上谁又不礼让她几分呢,所以这个失败也没有让她难过多久。不过于一洋的突起让她心理很不痛快,说实话,就是李达当上了也比这女的当上让她舒服。不知是同为女人呢还是因为这女的手段确实高明让她不痛快,所以她对新上任的于一洋不理不睬,绝不和她多说一句。于一洋对周书记的冷漠和鄙视也是夹着尾巴,不招惹她。

  虽然上了一个台阶,可是坐的高一点,向下俯视她还有一点恐高感,她还没有习惯这样的位置,或者本来就没有这样的心理态势,可是人又偏偏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很多一般工作人员对她嗤之以鼻或者瞧不起的神情,她不敢有什么还击。有时见到这种眼神多了,她也心虚,象是偷了东西的小偷一样不光彩。她有时想讨好大家似的,但有时又不能讨好,她就这样在副镇长的位置上磨练着。这种磨练的结果是大家接受了这个事实,碰上也会客气招呼一声“于镇长”。她也慢慢坐的稳当了,没有了恐惧和心虚感,让这种人们认为的不可能变成了一种理所当然。

  李达虽然没有当上副镇长,邹梅还是和他保持亲密的亲家关系。李达偶尔也会向邹梅抱怨事多,又烦又累。邹梅总会旁敲侧击打听单位上事务。李达会适当的吐露一些,但他很有分寸,不该说的间绝不会说。

  邹梅觉得投资有点失败,本想李达当上领导自己能不能有点机会。不过想到能从亲家口中听到不少事情,也算是收益。而且因为这个关系,有些人和她说话时也要注意分寸,这也是另一种收益。邹梅知道越多,讲述单位事的欲望越强烈。刘芳芳能知道的单位机密事或单位人事关系基本都都都是从邹梅口里听到的。邹梅每次和刘芳芳谈起这些事也很舒畅,一是不担心刘芳芳翻出事非,二是刘芳芳经常不经意发表出高见,分析的非常好,两人成了这方面很好的契友。邹梅偶尔和刘姐说起有些事就象对牛谈琴。刘姐只会看表象,有时会发出惊叹的声音,声音很大,邹梅很多事宁愿单独和刘芳芳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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