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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也(第二十二节 二十三节 这一刻的想法)

  我和阿梅经过几天的跋涉,总算回到了家乡,却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家,而是先去了小方的家里。我以为小方的父亲看到我后,不知道有多高兴。

  婶,我看到小方的母亲,就问道,叔叔呢?

  婶婶见到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而是不痛不痒的说,来了?

  是的。婶!

  婶婶站在窗户边,眼睛看着窗外,嘴巴里说:见到方方了吗?

  见到了。

  啊?看到了?回来了吗?在哪里?眼睛睁得大大的,跑着小步来到我面前,急切的看着我。

  是这样的,婶。他们在部队上,真的不能随便离开。

  婶婶听到我的话,说这句话听过很多遍了,有什么用呢?她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又若无其事的站在窗户边去了。呆呆的看着远方,了无生气。

  阿梅说,她怎么会这样?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吗?

  我警觉起来,也跑到窗户边上,盯着她看的方向。远处什么也没有,只有天边的鱼鳞云在不断的变化,那些云从白到黄再变成淡淡的红色,又从小变到大,一团团一族族。这时候,我远远的看到一个人,肩膀上挑着一根长长的棍子。棍子的两头挂满了东西,走两步站住了又走两步,不停的张开嘴巴喊什么,满脸的茫然。我不知道婶婶对这个人会如此的关注。但我知道肯定跟她有关。我独自一个人出来了,似乎是小跑着,也没有跟阿梅打招呼。就匆匆的朝着那个方向追过去了。

  田埂上的那个人还在喊,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有点沙哑。但听不清楚他在喊什么。只是看见他的手紧紧的抓住担子两头的东西,生怕一不小心就跌落了,他的脸朝着落山的地方不断的呼唤着。我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叔叔,才知道他是在喊方方。这一刻,我的眼睛湿润了。原来叔叔有点疯癫了。小方失踪后,他就一直在这条河边,从早喊到晚,日复日的总是在这里徘徊。

  我久久地凝视着他,我觉得自己似乎放了个错误,我太粗心了,要是去长沙之前知道这样,这次就算绑也要把他绑回来。

  这个时候,阿梅已经追到我身边来了,看看叔叔又看看我,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我叹了口气。

  你说,阿梅。我怎么这样粗心,竟然不知道叔叔已经疯了。

  也不能全怪你啊,我们不在一个村子里,你怎么会知道呢?

  可是那天,叔叔明明去了我家的,我们还聊了天,竟然没有发现,你说我有多粗心啊!你说我该不该死?

  你也不要过于自责,阿梅说,我觉得你已经够好的了。

  我很累了,我真想大哭一场,突然发现脸上有东西在逾动,缓缓的热热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阿梅走近一步,怎么了?她赶紧抹去我脸上的泪。说你不要这样,自己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见我们站在田间,婶婶也走过来了,说这不能怪你们。你的叔叔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讲得清清楚楚。糊涂的时候就到这条路上来了,却不知道回去。唉!我也是懵懵懂懂的人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到时候,留下他一个人,掉到河里都没人知道。婶婶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空洞茫然,一动不动的,给人一种沉重感。

  婶,以后我们会经常过来看你们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应该担一份责任,以前,我们真是太大意了,总以为,人生没有过不的坎。在他们身上,我确确实实看到,这道坎确实太宽了,他们无法逾越过去了。婶婶,实在对不起!哦?对了。方方写了封信,要不要我念给您听?

  婶婶期待的看着我,泪水瞬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流啊流,我既是心疼又感到无奈。只好从口袋里拿出信来,展开了,才捡了一些好听的话读给她听。婶婶听完后,多少有些安慰。我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决定跨越眼前的距离,三步并着两步走到叔叔面前,紧紧的抱住他,我对着叔叔深情地喊了一声爸爸。我不知道他答应了没有,我只知道我做了一件最有意义的事情。

  叔叔的目光呆滞着,良久良久,才猛的丢下担子,飞奔到我身边,一边不停的喊,我的方方回来了,我的方方回来了啊!他的喊声,如同冬天里的惊雷,震动天地……响彻云霄。我的泪水在这一刻被震撼了。

  离开了叔叔婶婶之后,我的心情是何等的沉重。想不到,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东漰裂淅。

  这个时候,二毛来了。

  我又是一惊,什么事?为什么是这种神情?

  你知道吗?你的哥哥……。

  你是说大米?大米怎么样了?快说。

  二毛说,还是先回去看看吧。

  你这个人,婆婆妈妈的。我故意不理他了。二毛见我不理他了,反而说得快一些了,唉呀,我告诉你就是了。

  快说。

  是大米死了,你父亲不让说的,他怕你接受不了。

  无缘无故的,不可能吧?

  不可能?我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啊?那是为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说是国军拉他去做壮丁,他不肯。晚上逃跑的时候被国民党兵用乱枪打死的。我反正一句两句话也说不完,这个世道啊。二毛说着,摇摇头独自往回走了。

  我陡然踉踉跄跄的,阿梅赶紧扶住我。问什么事?

  我没有说话,我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阿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跟着我缓缓的移动脚步。心里在猜测,家里一定出大事了。

  当我匆匆回到家里,屋里还没有点灯,只有神堂上的蜡烛被风吹着,不断地左右摇晃。我摸黑来到父亲床前,喊了声爸爸,强忍住内心的悲痛。

  呃!回来了?父亲摸索着,一边问我,一边颤颤巍巍的要站起来。

  我点了点头。看到我,父亲努力的想站起来。三个儿子中,小米被日本人打死了,黑发人送白发人,这是人生最大大悲剧,他却遭遇了。本以为,近段时间总是听到日本人战败的消息,心里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国军为了补充兵力,到处抓壮丁。没想到,大米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他能不伤心吗?!

  爸。我轻轻的喊了一声。

  父亲点点头。我看着他老人家,白发一下子增加了很多,头发都竖起来了。一时间显得苍老了许多,人也憔悴不堪。脸上的额骨高高的凸起来,完全看不到他年轻时叱咤商场的影子。

  阿梅松开我的手,懂事的用洋火点燃了油灯,屋子里才有了丁点生气。也许是因为有阿梅吧,父亲从嘴角边挤出一丝笑容,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消沉。但是,父亲越是这样,我心里越发难受,他好像用刀子在戳我。戳得我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疼痛。我真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放肆的痛哭一场。

  大米出事后,父亲不吃不喝日渐消瘦,我心急如焚又无从着手,请了当地最好的郎中,可他们说,你的父亲是毒火攻心,一时半会好不了。

  我也根本无心做事,像个傻子一样到处走走,眼睛里空洞无物,有时候别人打招呼,我还傻笑。好在有阿梅陪伴,有她在我身边无微不致的关心,我才稍稍有些安慰。但一想到父亲的状况,情绪又会低落。

  这一天,阿梅突然说,她想去看看娘了。

  好啊!我说,这是应该的。

  可是,我又怕她。

  不要怕,她毕竟是你的娘。她心里始终装着你,只是家里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这个坎儿还没有过去。你也看到了,我的父亲,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曾经乎风唤雨的时候,那是何等的潇洒,可是现在怎么了?不堪一击呀!只是他经历的多,处理问题的方式有点不同而已。

  阿梅抬起头来看看我,现在就去?好吧。我去家里拿两瓶蜂蜜。不年不节的,不好吧?

  呃!去看老人,什么时候都可以。

  还没到学校,很远就看到一个老人,满满的挑着一担水,骄健有力。阿梅眼睛一亮,你看我的母亲。

  你没看错吧?你母亲六十多岁了呢,还能挑水?

  是的。她有的是力气,又肯做事。

  我这就去跟校长讲一下,让她干点轻松的活。

  千万别。阿梅说。她吃得消的。

  可也太辛苦了吧?

  我忽然想到,当一个人遇到过不去的坎,可以用不停的干活来减压。当你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就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人就轻松了,人轻松了,日子就好过了。

  哦?有哲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看问题却如此透彻。

  你就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嘛?

  是啊!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撒嘴皮子吧!

  哪里,我说真心话。而且这一路走过来,不知不觉中,我也开朗了很多。你真的了不起呀!

  我没有你说的那样好……

  第二十三节:大米哥的死

  我们在争论中来到学校,阿梅走到母亲面前喊了声妈,问她挑水累不累,说好久没来看你了。

  她的母亲则说,累不死人的。一句话,阿梅满腔的热情就被扑灭了。

  阿梅僵在原地至少十秒钟,母亲冷冷的根本不理会。这个瞬间,我看到我心爱的女人手足失措的表情。我马上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以此慰藉她受伤的心灵。然而,我又要考虑娘的感受。

  还好。她的娘好像忽然发现了我,眼睛一亮,过来了?

  是的。婶。

  听说受伤了?

  你看,明明就是说阿梅嘛,可她老人家偏偏问我,说明她还是很关心阿梅的。我拉着阿梅的手,算是提醒她。是阿梅受伤了。不过她现在已经好了。

  婶婶又恢复了冷漠,一个女孩子,逞什么能!

  不是的。婶。我赶紧辨解,她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婶婶的眼睛又盯着我,你也是的,不在家里侍俸长辈,打敌人有部队。呃?听说你哥哥也出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里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这股力量具有杀伤力,我好像不敢正眼看她了。面对她的问话,我的眼球只能看着地上,只是点点头。

  唉!这个让我叫婶婶的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父亲也就剩你一根独苗了,这是在割肉啊!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特别瘆得慌。但同时感觉是在关心自己和家人。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温暖。

  是啊。父亲的身体状况极差。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白长这么大。

  我婉若的走到她身边,请婶婶明示。

  明示?亏你还是他的儿子,他受了这么大的打击,那是药物能治得好的吗?他是心病啊。

  我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呢?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你要我怎么开口呢?

  这个瞬间,我忽然跪在地上,喊了声母亲大人。

  只听得她又是一声叹息,你这是叫我为难啊!

  我装着没听懂。

  也罢,语气里充满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味道。既然是这样,你们就结婚吧,也许办了喜事,你的父亲一高兴,说不定病就好了。

  这是真的吗?

  还什么真的假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又不是什么丑事。赶紧的,喊屋里几个长辈坐在一起,喝几杯水酒,所有的繁杂事情都免了。

  我在村子里游走,正好看到二毛在喝酒。哟,是二毛。好雅兴啊?

  是阿米哥呀!来来来,一个月没在一起喝酒了。

  没有吧?一个月了?但我也不客气,喝不喝酒都没关系,一个村里住着,随和一点总是好的。再说二毛这个人,一起打过几次仗,不仅勇敢还有全局观念,不知不觉中,就喜欢他了。他看到我进了屋,站起来到厨柜里拿了碗筷和杯子,快手快脚的,很是热情。见他这样,不喝也不行了。

  那个时候的人,家家户户都很少买酒,家里造什么喝什么,这样的酒,口感是淡一点,但温和纯正,也不伤头。不过,二毛的母亲是酿酒高手,又是隔年老酒,没想到的是,喝了几杯之后,二毛的话语就开始打结了,你说,日本鬼子为什么跑到中国来杀人呢?那是不是太霸道了啊?

  我没有接腔了,大毛的死,一直在他心里没有过去。他的父亲知道后,血压飙升,现在还躺在床上。从此,他就爱上了酒,说什么一醉解千愁,那都是假的。喝来喝去已经上瘾了,戒也戒不掉了,成了嗜酒如命。

  我说,过去了的事,不要老记在心上,老是想着它,只会越想越痛。你想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的弟弟小米,我的母亲都死在日本人手上,哥哥大米,不是也死了么?,我父亲也因此病了,现在还躺在床上时好时坏。我找谁恨去?可我不能喝酒,还不能让父亲看到我闷闷不乐的样子。那样会引起他更大的伤痛。我劝你也不要喝了。让阳光照进进你的心里,你的父亲也许会好受一些,心情好了,病也就好了。我说完,端着桌上那碗酒,一口喝了下去。

  二毛看着我,说其实大米被抓的时候,我在场的。

  你在场吗?我抓住二毛的衣领,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

  就算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

  我可以去报仇啊!

  我平常很尊重你。你勇敢又善于指挥。不过那是打日本鬼子,打死了,人家竖起大拇指称你是民族英雄。国军就不一样了,而且你刚才说的话,我就不赞成了。为什么?卵再大,硬得过大腿吗?你去报仇,那是部队,你知道吗?就算不是去送死!也是杀头的罪,最多让你父亲多怄点气。你以为……

  二毛说了这番话,又在那里喊酒。他的母亲做事回家,看到我,热情的喊,唉呀,是阿米过来了啊,你看我啰,大门小事的,没有招呼啊。

  婶子,我喝了酒的,二毛也喝了。他都醉了。

  他呀?以后你多过来坐坐,开导开导他,我马上去炒菜,好好喝两杯吧。

  还喝?

  当然。

  我一个人怎么喝?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婶子说,他现在并没有醉,只有真正醉了,才会聊天,没完没了的聊,那才是醉了。

  你的意思,他没醉?

  哎哟。就是啰。

  真是各人有各性,我又重新坐了下来,决定再喝它几杯。

  果然,听到菜香,二毛弹的一下坐起来了,我妈真好。

  我不好,你以为我是炒菜给你吃啊,你也不看看是谁来了?二毛的母亲一边说一边把菜端上桌子,还烫了壶酒,做事利索,速度快得惊人。不一会儿就重新摆好了筷子,还倒好了酒。顿时,屋子里酒菜飘香。

  而我还在想着大米的死。

  二毛说,当时我和大米赶闹子回家,路上正好遇到十几个军人,他们喝得醉醺醺的。我们看了看,不是日本兵,就继续赶路。没想到,走在前面的高个子喊了声站住。

  我俩同时回过头来,是喊我们吗?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我们招手。

  我们就真的往回走。什么事情?

  要你们去当兵,怎么样?

  我不去。大米说。

  不去?那人眼睛一瞪,奸笑一声,既然落到了我们手上就由不得你了,说着就见把我俩团团围住了。说话怪声怪调的。不容纷说就给了大米一记耳光。大米也不示弱,也飞起一脚踢倒了他们当中的一个。我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早就缩在那里,颤抖着不敢说话了。

  大米还想去打,可他们毕竟人多,又有武器,当然寡不敌众。不一会儿,大米就被他们五花大绑了。我看到大米不服气的样子,喘着粗气,要吃人的样子。但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其实,恶运才刚刚开始,我们到了营房后,就看见兵痞们牵了一头白马,再把大米绑在后面,马背上坐着被大米踢过的人。他怪笑着,扬鞭策马,驾的一声!马儿飞快的跑起来,可怜的大米在后面,任由白马驰骋,他在地上磕磕碰碰的,不一会儿,就没有动静了。

  直到下半夜,他才睁开眼睛,告诉我只怕不行了。

  你,你不要说泄气的话。

  要不,我们想办法逃出去。

  我全身是伤,怎么逃?你不要安慰我了。大米说。

  总会有办法的,我说。

  他忽然变了个人一样的,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有人吗,我要屙屎。

  守门的人把门打开,凶巴巴的。喊喊喊,喊死啊!但见我扶着病人。而大米一痂一拐的,艰难的爬行。他们还是把门打开了,另一个人说,人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跟着干什么?你就是让他逃,你看他还走得了吗?

  一个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另一个人说:他还能活?广东的盐鱼也能活。我们不如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留下精力看明天的太阳。

  好吧。我听你的。

  两个人约莫守了半个小时,才意思到出了问题,才跑到厕所里来。可是,连鬼都没有看到一个,这下急了,我说什么来着?啊?你不信,现在怎么办?

  干脆我们也跑了,另一个说,反正怎么样都是死。

  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怎么办?黑古隆咚的,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朝哪个方向追去?

  要不,你把我捆起来,就说他们是越狱了。

  噫?这个办法不错。

  他们互相绑了后,对着营房大声喊道:有人越狱了,越狱了啊。听说有人越狱,顿时警报声,跑步声,集合排队声,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然后,每条小路都派出一个班的人,还虚张声势的不断地鸣枪。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吓心吓胆的,都尿裤子了。

  要知道,平常的时候,到了天黑,我就不敢出门了。可当时那种情况下,倒是希望越宁静越好,爬不得睡到坟墓里面去,用死人压着自己才有安全感。而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要拉尿,不偏不倚正好拉在大米的头上,他都闷着头没做声。那个当兵的看到地上有个黑影,也是好奇,拿着刺刀戳了戳。万分危急时刻,大米抓住刺刀……

  原来是个人,他大声喊道。立刻上来几个人把大米梱了,吊在大树上,用枪托敲打,用皮带去抽。大米没有吭一声,就连那些打他的人都感到疲劳了,班长说,干脆我们每个人送他一颗子弹吧。

  结果怎么样?十几个人竟然没有一粒子弹。原来,紧急集合,竟然都忘了带子弹。只好继续打,他们不解气,又轮流鞭抽。你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大米死的好惨啊!说着说着,二毛忍不住哭了起来,没有人性啊!这些人比日本鬼子有过之而不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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