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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岛

春天,当温暖的阳光透过那浓密的银杏树叶洒满安乐岛的时候,岛上的居民们才懒洋洋地起床。而这时,善良的女主人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丰盛可口的早餐。那只金黄色的老母鸡趾高气昂地踱着步“咯咯咯”率先走出来。她迎着美丽的阳光,半眯着眼,慢条斯理地朝着废弃的牛棚里一个长条木匣走去。木匣挺别致,表面被漆上一层高贵的黑色,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放光。木匣底下铺着一条旧毛毯,毛毯上的牡丹花不知被哪个捣蛋鬼撕掉了左半边,只留下右半边毫不情愿地躺在那里。这只木匣和旧毛毯,是老母鸡的宝贝家当,这代表着她那至高无上的地位。她是岛上居民中,唯一会下蛋的人。每下一枚蛋,老母鸡都会“咯咯”叫着,对那肥头大耳的白毛猪冷嘲热讽一番。

“我劝你还是做点有意义的事吧,别总想着吃!”老母鸡嘲笑道,“难道你不会学着下蛋吗?”

母鸡总是觉得,不能下蛋的人是愚蠢的废物。所以,安乐岛上的居民中,只有她是最有价值的。正因如此,女主人才会经常抚摸她的脑袋和翅膀。这是多么大的荣耀!老公鸭和白毛猪根本不配住在岛上,更不配享受岛上的生活。

“唉,人生总是这么不公平!”老母鸡又“咯咯”叫了一声,自言自语感叹道。

当她优雅地用完早餐,准备到那腐烂的麦秸垛底下找虫吃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地悬在头顶。白毛猪早就卷着耳朵做起了美梦,老公鸭已经在安乐岛周围的小水塘悠哉悠哉地游了三圈。晴朗的日子里,这个美丽的水塘总是那么一碧如洗,远远望去,就像一条绿丝绸绕在安乐岛的脖子上。微风轻轻抚过,水面上那几片零星漂浮的树叶便悠悠地打起转转儿。

日子真是安逸极了!流逝的时光,除了给岛上的居民们带来不断增加的体重之外,没有为他们留下任何痕迹。

而当老银杏树换上金黄色的秋装时,大雁们就要准备南飞。清晨,太阳的第一缕光辉照射出来的时候,他们就醒来,然后自由自地在那无边无际的天空中跳起优美的舞蹈。他们一边跳,一边飞,真是快活极了。中午,太阳不偏不倚地悬挂在正南方的天空,那些大雁们则兴奋地呼喊着,争先恐后地朝着太阳的方向拼命飞去,似乎太阳后边藏着什么美好的东西。傍晚,夕阳的余辉洒满整片水塘,大雁们纷纷跳进水里,满心惬意地漂浮在宁静的水面上。他们伸长脖颈,向着那美丽的太阳,欢快地唱起告别的歌。

“你们干嘛总是那么高兴?”老公鸭拉长声音,不解地问。

“因为我们要去南方了!”那只最年轻的大雁说。

“南方!南方有什么好的?”

“南方有充沛的水草,沉甸甸的柿子,美丽的桂花。那些桂花的香气比美酒还要迷人,哪像这里,总是臭烘烘的。”大雁说完,便一个个扇动翅膀、伸长脖子,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不知不觉,月亮悄悄爬上枝头,金光闪闪的水塘顿时换上了银白的装。老公鸭怅然若失地“嘎嘎”叫了一声,便忽闪着翅膀爬到了岛上。

“我说老兄,”老母鸡趴在麦秸垛底下悠悠地说:“别听他胡扯,那些有什么用?那些能下蛋吗?能‘咯咯’叫吗?别总好高骛远!还是做点有意义的事吧!别总想着飞来飞去!”

天气越来越凉,银杏树叶就像一片片美丽的雪花“簌簌”飘落下来。老公鸭已经在水塘里游了两圈。可今天他有些无聊,便把脑袋埋进水里。突然,一个沉甸甸的东西砸到他身上,迫使他猛地往下一沉。当他努力探出头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一只雏鹰死死地抓着一根细长的树枝,正警觉地盯着他的眼睛。老公鸭紧张地“嘎嘎嘎”叫起来,他惊慌失措地扑闪着翅膀,拼命朝岸上飞了过去,尾巴贴着水面,划开一道水痕。

母鸡“咯咯咯”冲到岸边,她伸长脖子,瞪着眼睛,警惕地盯着水里的雏鹰。那倒霉的小家伙浑身湿透了,他正惊恐地注视着岸上的一切。细长的树枝载着他瑟缩的身子,像一只迷航的小船,随波逐流地漂荡着。大约过了半小时,树枝终于漂到了安乐岛的岸边,于是雏鹰迅速张开翅膀,“倏”地一下扑到岸上。老母鸡慌里慌张地躲进牛棚里。

雏鹰摇摇晃晃站起来,努力抖抖身上的水,便展开翅膀准备起飞。但可怜的小家伙只飞起不到一米高,就重重地摔到地上。两分钟后,他再次腾空而起,却又一次重重摔下来。顽强的雏鹰连续不断地尝试,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母鸡远远地躲在牛棚门口,“咯咯咯”叫个没完。

“疯了,疯了!简直是疯了!难道你想摔死吗?我还从未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你难道不想活了吗?”

“我……我得……飞出去!”小家伙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虚弱地说。

“你还是暂住下来吧!岛上的日子有时挺不错!”老公鸭站在岸边奉劝道。

“你要飞到南方吗?”老母鸡问,“那我劝你还是别费劲儿了!南方有什么好的?除了有点儿水草,柿子和桂花,什么都没有。那些东西又不能下蛋。你还是别费劲儿了!你最好住下来吧!那公鸭总算说对了一次。”

“这……这是哪里?”雏鹰缓缓地问。

“这可是世界上最快活的地方!这里有美味的食物,有麦秸垛,有老银杏树,有无忧无虑的快活时光。在这里,你根本不用担心挨饿。因为每天早晨,那善良的女主人就会把香喷喷的饭菜端过来,你就能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享受这美味的食物。美好的一天就算开始了!你还可以到麦秸垛底下找虫吃。要是每天都能找到一两条又肥又大的毛毛虫,这日子可就完美了!”

“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

“那是自然。不然我们要去哪里呢?这可是我们的家啊,我们世世代代都会住在这里。世界上没有任何别的地方,比这里更适合我们居住。”

“我想……我还是离开吧!”小家伙说完,又展开翅膀试了一次,可仍然没有成功。

“你这傻瓜真是固执!我们可都是过来人!我们很清楚,外面没什么好的!你得时时刻刻提防你的天敌,你得辛辛苦苦到处找食吃,你还得绞尽脑汁找个安全的住处。所有这一切,在这安乐岛上都不需要担心。你看我们的日子,多么自由自在啊!那白毛猪每天都有吃不尽的美食;那老公鸭,每天都会在这美丽的水塘里无忧无虑地游泳。当然,我不喜欢浪费大好光阴,所以我会下蛋,还会‘咯咯’叫。这才是人生的意义!你要是想学下蛋,我可以教你。学‘咯咯’叫也行!”老母鸡得意洋洋地说。

第二天,当旭日的霞光刚刚挤出东方的天幕时,女主人就端着香喷喷的饭菜来到岛上。她惊奇地发现一只雏鹰藏在麦秸垛底下,而这小家伙正用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女主人兴奋地叫起来,她匆忙转回屋里,拿来几片碎牛肉喂给他。可怜的小家伙真是饿坏了,他狼吞虎咽地很快就把牛肉吃个精光。他可从来没吃过这种美味佳肴!

没多久,清晨的阳光洒遍整个岛屿,那些土著居民们迷迷糊糊地醒来了。骄傲的老母鸡“咯咯咯”地走出来,于是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安乐岛上的日子的确幸福美满!雏鹰再也不用为食物发愁,因为那善良的女主人每天都会准时把香喷喷的牛肉喂给他。他也不用担心冬天被冻死,因为那盛气凌人的老母鸡,竟然慷慨地把那条旧毛毯借给了他。那毛绒绒的毛毯既舒适又暖和,足以让他抵御冬日的严寒。他喜欢趴在腐烂的麦秸垛底下晒太阳,他也喜欢对白毛猪冷嘲热讽,那家伙除了吃和睡,几乎一无是处。雏鹰渐渐忘记了展翅飞翔,他深深地喜欢上了安乐岛的一切,他越来越无法离开这无忧无虑的生活。

随着一缕温馨的风吹过,又一个春天到来了。老银杏树重又换上嫩绿的衣裳,小池塘的冰渐渐融化殆尽。雏鹰已经羽翼丰满,长成了一只健壮的雄鹰。当遥远的东方刚被阿波罗照亮的时候,他就准时醒来。他最喜欢在美丽的清晨,飞到麦秸垛上,高昂着脑袋,凝望着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

那些归来的大雁们,一个个戴着用美丽的桂花编成的草帽,迎着春风,在蔚蓝的苍穹中,欢乐地唱起春天的歌谣。他们总喜欢披着彩色的阳光自由自在地任意翱翔;他们也喜欢浴着如水的月华,在夜幕下尽情欢畅。那广袤的天地才是他们永恒的故乡。当他们在深夜落在那熟悉的水塘时,一只年轻的大雁惊奇地说道:

“呀,这里多了一只鹰!”

他们便纷纷抬起头“嘎——嘎——”叫起来,惊奇地望着岛上那只酣睡的大鸟。

“你看他傻里傻气的,竟然和家禽混在一起,真不嫌害臊!”

年轻的雄鹰被大雁的嘲笑吵醒了,他长长地舒展了一下翅膀,那双翅简直比熊掌还要强健有力。于是大雁们就像遇猫的老鼠一样,纷纷落荒而逃。

雄鹰仿佛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若有所思地仰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一种莫名其妙的羞愧渐渐涌上心头。他想起了那悬崖峭壁和自由自在的天空,他不得不承认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他来到岸边,望着水塘里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倒影,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早已变得黯淡无光。

就在雄鹰感慨良多之时,一阵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他便本能地躲到麦秸垛上。随着女主人的笑声和开门声,三五个成年壮汉悄悄来到岛上。他们乘着明亮的月色,径直来到白毛猪的窝。顿时,白毛猪的厉声嚎叫划破了静谧的夜空。壮汉们扯着嗓子吆喝着,尖叫着。白毛猪仓皇地冲出来,像无头苍蝇一样绕着安乐岛拼命东奔西撞。壮汉们使尽浑身解数围追堵截,最终用结实的绳索把那不幸的家伙牢牢地捆在地上。

可怜的老母鸡被吓坏了,她躲在牛棚里,不由自主地“咯咯”“咯咯”叫个没完,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老公鸭则“嘎嘎”“嘎嘎”飞到水塘里。大约十几分钟后,白毛猪被壮汉们兴高采烈地抬走了。雄鹰躲在麦秸垛上屏息凝视着这可怕的一切。在白毛猪被抬走的瞬间,他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看到充满绝望的光。

随着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安乐岛重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可在这可怕的沉寂当中,充满着从未有过的悲凉。初春料峭,微寒的夜风钻进雄鹰的绒毛里,使他一阵阵颤抖。美丽的月光,幽幽地洒下满地冷冷的光华。

足足过了一小时,老母鸡抖抖索索地从牛棚里探出脑袋。她“咯咯”叫了一声,率先打破沉寂,惊魂甫定地说:

“我的天哪!我的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雄鹰从麦秸垛上跳下来坚定地说。

“什……什么?离开?为……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还用问吗?白毛猪的下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再不离开,我们早晚会和那可怜虫一样!”老公鸭在水塘里游过来说道。

“可……可……”老母鸡“咯咯”“咯咯”叫起来,“他……不会下蛋!”

生活还在继续。每天一大早,女主人仍然会把那香喷喷的饭菜准时送到岛上。她仍然会偶尔轻抚着老母鸡的脑袋和翅膀,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每当这时,老母鸡仍会高高地昂起头,“咯咯咯”叫起来。老公鸭则一天到晚躲在水塘里,只有饥饿时才上岸。

年轻的雄鹰依然会站在高高的麦秸垛上,凝望着那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只不过,他开始每天苦练飞行。没过多久,他就可以从麦秸垛飞到老银杏的树梢上。于是,他准备向着更高的天空飞翔。可每次从树上飞起来的时候,他的脑袋和胸腔总是感到眩晕和难受。他似乎已经不再适合高空飞行。这惹来那些燕子和麻雀的阵阵嘲弄。

那些嘲讽就像针尖儿一样深深刺痛他的心脏。他丝毫不敢懈怠,一次又一次从树梢上飞起来。每当飞累的时候,他就给老母鸡和老公鸭,讲那些他看到的美丽风景。而这时,他那双琥珀色眼睛里,总是放射出充满希望的光芒。

“安乐岛的四周围了一圈低矮的小山,只有南面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通向远方。那条小路旁边生长着很多岛上没有的野花。”

“那些野花都有什么颜色?”老公鸭扬起脖子,好奇地问。

“什么颜色都有。有白色的茉莉,蓝色的海棠,紫色的杜鹃和黄色的牡丹。”

“牡丹花有什么稀罕的,那条毛毯上不是也有一朵吗?”老母鸡不屑地说。

“那当然不一样,”雄鹰继续道,“你看那朵黄色的野牡丹,在春风的吹拂下,正兴致勃勃地跳起充满活力的舞蹈!”

“除了那些花还有什么?有水草吗?我还记得小时候,妈妈还带我吃过一次野地里的水草呢,那可真是好吃极了。吃完水草,我就兴奋地跳进一片水洼地里。我就是在那里学会的游泳呢!”

“那水洼地旁边,是不是有碧绿的菜畦?”雄鹰努力伸长脖子,向远方张望着。

“没错,还有大片大片绿油油的麦苗呢。”老公鸭幸福地回忆着。

“谁还没见过麦苗?不就是麦秸上长出来的玩意吗?”老母鸡悻悻地说完, 便走到麦秸垛底下,开始找起虫来。

过了几天,又有两个男人来到岛上。他们拆掉了白毛猪的窝,搬走了猪槽。他们竟把老母鸡的旧毛毯也使劲扯走了,害的那木匣像个委屈的孩子似的打起滚来。安乐岛上有关白毛猪的一切渐渐消失了,他彻底成了历史人物。他现在只存在于其他居民的回忆中,可过不了多久,就连回忆也会消失。

岁月流逝不止,雄鹰的飞翔本领进展很快。他已经可以在蔚蓝的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每天清晨,当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他就会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太阳的方向射出去;他有时飞过那茂密的森林,来到悬崖上小憩;有时掠过一大片黄澄澄的麦田,落到山泉边喝水。他总是给岛上的居民们,讲那外面的精彩世界;他也会给他们带来野外的美味佳肴。

“我可从未听说过这些精彩的故事,也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老公鸭情不自禁地说,“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我倒真想出去看看!要是我也有一双你那样的翅膀,那该多好啊!”

“简直是痴心妄想!如果那样的话,世界就全乱了。”老母鸡揶揄道。

“看看那些野鸭吧!他们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可他们却能像大雁一样在广袤的天地里任意飞翔!”雄鹰说着,从银杏树上飞下来,并用那像铁钳一样的爪子牢牢地抱起老公鸭。“走,我带你去亲眼见识见识!”

于是老公鸭在老母鸡目瞪口呆中“嘎嘎嘎”叫了起来。他瞬间越过那腐烂而高大的麦秸垛,越过那枝繁叶茂的老银杏。他兴奋极了,他可从来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竟能超越它们!

老公鸭随着雄鹰的翅膀越飞越高,那高耸的银杏树变得越来越小。他感到一股股强烈的气流迎面而来,他害怕极了,他紧紧地闭上眼睛,但他浑身却充满着一种逃离枷锁的快感。他说不清那枷锁是什么,也许是他生活中的一切。

“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吧,我的朋友!”雄鹰大声说,“没什么好怕的,你现在很安全!”

于是老公鸭慢慢地睁开了那双灰暗的眼睛。啊!这是怎样一个美丽而神奇世界啊!他居然掠过一朵朵洁白的云彩,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他看到了那辽阔的山川大地,看到了茂密的森林、滔滔不绝的瀑布和波澜壮阔的大海,还有那美丽的田野、鲜艳的野花,和那数不尽的水塘、诱人的水草。

转眼间,老公鸭就轻松地飞过了那些低矮的小山,一片湛蓝的湖水闪现在眼前。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一群群洁白的天鹅,正成双成对地跳起迷人的舞蹈;美丽的大雁,正拍打着长长的翅膀尽情嬉闹;还有那成群结队的野鸭,正心旷神怡地随波漂摇。他们长得和他一模一样,他多想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老公鸭不知疲倦地跟着雄鹰四处漂泊,漫山遍野都留有他的足迹。即便在暴风骤雨的日子里,他也会到暗流涌动的湖泊中,痛痛快快地游上几圈儿。他丝毫不愿错过每一个酣畅淋漓的日子。他爱上了这广袤天地的一切,爱上了这淋漓尽致的生活。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老公鸭已经脱胎换骨。他那毫无生气的羽毛变得光滑亮丽,眼睛变得像夜明珠一样亮。他的叫声变得清脆爽朗,行动变得敏捷而灵活。就算没有雄鹰的帮助,他也能一口气飞出百余里。虽然他没有雄鹰那自由翱翔的翅膀, 但他已经有了一颗无拘无束的灵魂。

“你还想回到安乐岛吗?”雄鹰问道。

“一点儿也不!”老公鸭回答,“我要去南方!”

又过了几天,当他们来到安乐岛和老母鸡告别时,惊讶地发现,小水塘的水已经没到安乐岛的中心。那破败的牛棚坍塌下来,把那长条木匣砸得粉身碎骨,只剩下腐烂的麦秸垛,仿佛荒冢一样孤零零地立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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