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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一念忘生死(1)

 江南风景如画,到了临安更是无端地繁华了起来。烟柳画桥,寻常巷陌,古城残照里;把酒登楼,弄剑断愁,游子情难收。那些来去匆匆,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这些随意一瞥的画面怕是他们生命中唯一难忘的景色吧!

既是傍晚,牵着马匹寻一间客栈便歇了下来。

放下斩情,坐在房间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推开窗,可以看到整条街直直地朝远方铺去,灯火通明,络绎不绝,倒是别有一番韵致。

到了临安,离那人也很近了吧,那么决断自己生死的日子也不远了。不过,既然是为了师父,死亦何惧?

“禀盟主,您交待属下调查的人已调查清楚。”听风道。

“嗯,说吧!”

“拦截血月的人叫无念,弱冠之年。一个月前出现在会士山庄。然听血瞳所言,并非会士山庄之人,应该不是慕容家余孽。内功深厚,剑法超绝,手持之剑冰冷刻骨,血瞳深有体会,被其剑所伤,寒气会直侵入体,倒是把奇剑!”听风感慨道。

“没了?”似是有些不满,“师承何处呢?”

“听风不知,这个人仿佛凭空出现一般,据我所知,江湖上没有任何门派中有这样一位门人,且他的武功路数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思索良久,风一言皱眉:“你还记得当年从我们手中劫走慕容忘夜的人么?”

“您是说......”听风有些动容,“自然记得,一人一剑抢走人后还安然离去,整个武林竟束手无策!”

“当时与他交手的人都死了,而且......”

“而且伤口只有一道,却未有鲜血流出,全被冻住了。”听风愈发震惊,接口道:“您......您是说这无念是那人的徒弟?”

“错,那人虽劫走了慕容忘夜,却与我们并无恩怨。而从他目前所做之事来看,多半是慕容忘夜那妮子调教出来的人。”将目光望向大殿外,煞气却还是一点点地涌出,“果然,斩草不除根,就是麻烦。不过这一次,我必然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

闭上眼,慕容忘夜的脸又清晰浮现。父母双亡,慕容家被血洗,还背上了勾结武林第一魔教“影教”之名。身败名裂之际,又中了火毒,连她自己都放弃了,只是坐在一群反叛的人面前失神自语:“守秋,守秋......别来见我了......”。然,当自己举起手中的剑时,那个人出现了,无视了所有武林豪杰,只是向着她说:“跟我走,怎么样?”慕容忘夜早已没有了求生的念头,自然没搭理他。只是他仍然道:“若是跟我走,学了我这身武艺,说不定你还能报仇呢。”

提到报仇,慕容忘夜的眼神开始一点点地聚焦,渐渐地有了神采,“凭什么我要相信学了你的武功就能报仇?我慕容家贵为武林盟主,武学如此还是家破人亡,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凭什么?”男子笑着说来,“我单枪匹马带你全身而退算不算?”看着慕容忘夜木然的脸,男子竟真的背着她厮杀了起来。那样轻灵飘逸的剑法和身法,几乎无人能挡,竭武林之所能却未伤慕容忘夜分毫,直到今天想起那人那日的身影,仍然恍惚,那到底是人,还是神!

“风一言!你给我记着,我若未死,来日定取你狗命。此仇不死不休,十倍还之!”那样狰狞决然的表情,仿佛可以将仇恨化为实质。如今,你是要回来报仇了吗?十年,想不到连徒弟都有这般功夫了啊。

摆了摆手,风一言示意听风可以走了。自己则离开大殿,沿着曲直长廊走到一处别院。

院子有些冷清,任由落叶铺满阶。门口题着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默默抚摸着这几行诗,眼中的痛苦之色一闪而逝。“人面不知何处去”,想必,她到死的时候还在问吧!不禁想起初遇时那片桃花开得绚烂,春风轻抚而过,落英满天,胜却了人间多少美景,然看到女子手拈桃花,插在发间,一时间竟被惊艳,楞在了当场。唉,却不料,只这一眼将两人纠缠到了一起,剪不断,理还乱。那样美丽文静的女子,却为他义无反顾地涉入江湖中来,不惜与家中决裂。可最后,还是倒在了江湖的恩怨情仇中......

将视线从诗上转开来,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风一言终是推门而入。

偌大的园子,只种着桃花。春天正是桃花开得盛的时候,这满园春色,映得人晃眼。桃花树下的女子,身着黑衣,那样冷寂的黑色却是有些不入景了。唉,从她母亲走后,她便再未穿过其它色彩的衣服吧。丝毫不觉风一言的走入,血月仍旧望着桃花怔怔出神。

“月儿。”风一言轻轻唤来,却是难得的语气温柔。

马上收起一脸的迷茫,又回到原来冰冷的样子。血月有些吃惊,“盟主怎地有闲心到寒舍来?江湖琐事办完了?”

是啊,自己有多久未单独见过她了?顿了顿,“月儿,说了私下里不用叫我盟主。”

“呵!这主仆得有主仆的规矩,你自是武林盟主,我就是血卫首领,血月。我看‘月儿’也别叫了,叫血月便好!”血月冷冷道来,那样冰冷的神色与满园的桃花相称,映得容颜惨白。

看着血月良久,风一言长叹:“你这般,这般倔强的性格......像你娘。”

“啪!”

一枝桃树枝条应声而断,惊得桃花纷纷洒下,仿佛掉落的雪,零落成泥。血月看向风一言的眼怨恨无比,“你也配提娘?你也配提娘!若不是,若不是你硬要当什么破武林盟主,娘会死?娘至死都护着你,可你头都未回!你知不知道,是我亲手葬了娘!那个时候,我才十岁啊!你呢,你的人在哪?”似是愤怒过度,血月颤抖着,“现在,现在好了,娘走了,我也成为你的棋子了对吗!你却来和我提娘!娘把你当丈夫,可我不把你当爹!”

听得血月的话,风一言一直未语,任得落花将表情遮掩得明灭不定。

许久,拂去衣襟上的桃花,风一言深吸口气,回复了往常指点江山的气势,想了想,还是叫到,“月儿,记得那个无念吗?他现在在临安的一间客栈,我希望你能替我接近他,打听他的一切,然后......”眼神无情切嗜血,“杀了他!”

这种人,自己为什么还要为他做事。然而,每次这样问,母亲的脸都会出现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娘!娘......”十岁的她抱着母亲哭喊着,然而爹爹却早已远去,果断决然。那么娘怎么办呢?

“月......月儿。”女子艰难说道:“别......别怪你爹,你爹一生视权势如命,这......咳,咳.....这是他的追求。能替他,替他死,娘......很,很开心。”

“不,娘你别说话,会扯着伤口......”

“没......没事的。听娘说,你......你要帮助你爹一统江湖。然后,然后寻个真正爱你的人,离......离开你父亲吧!娘......娘走了以后,你要......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看着她的眼神凄迷而悲伤,仿佛看透了女儿这一生的凄凉。然而,闭上眼那一刻,嘴角的笑却如此突兀。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如初见该多好啊!

那一日桃花落遍整个坟冢,她连桃花一并葬了。连着葬的,还有那原来温热的自己。

桃花生时情根生,桃花败时荒冢成。

所谓悲欢离合,所谓生离死别,不过如此。

“好。”极力压制回忆汹涌,“我去就是了。”如今,除了影教未除,反对他的势力都已被肃清。待覆了影教,江湖一统,我定要离开平天府。

知道她不会拒绝,风一言没有表示惊讶,只是淡淡,“你得换身装扮,至少不能让他认出你是血月。”

次日,平天府大殿。

看着眼前身着淡蓝色长裙的血月,风一言一阵恍惚。多么,多么像她母亲啊。

“去吧,完成你的任务。”大殿里的声音冰冷威严。

这样的语气才是他吧,什么“月儿”,什么亲情,都是他为了让我帮他办事所编的借口。默默应了声“是。”转身走出殿外,背影落寞,有如谪凡的仙子。

2015年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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