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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补胎女(中篇侦破小说连载 一)

  神秘的补胎女 (中篇侦破小说连载一) 唐胜才

  第一天上班,我记住了高大全这个名字

  今年夏天,我从重庆市警察学院毕业了,主动要求回到了本区工作。

  我一下车,便直奔区公安局去报道。到了局长张正的办公室门口,刚要喊报告,里面却先传出了一阵洪亮的声音:“进来吧,钟永祥同志!”

  我一惊,张局长怎么知道是我来了,好个张神眼,名不虚传。我推门进去了,一看,曾任过区公安局副局长,现为公安局技术顾问的父亲钟定山也坐在那里。

  张局长见了我,站起身来笑着说:“欢迎我们的新战友凯旋归来!”

  我赶紧挺胸立正向他报告道:“报告张正局长,警院学生钟永祥毕业归来,前来报到,请局长立即安排我的工作,报告完毕。”

  张局长还了礼,说:“真是个急性子,别慌,先休息两天!”又笑着对我父亲说:“老钟呀,将门出虎子,你功劳不小呀!”

  “我的功劳哪有学校的功劳大,学校是毕业了,可实际工作这一关更重要,你还是早点让他到工作岗位上去锻炼吧!”

  “也好,你是学刑侦的,刑警大队正缺你这样的尖子人才,到那儿正派上用场。”

  我一听好兴奋,我学了几年的刑侦专业,早有想露上几手的想法,正要回答“是”,父亲却忽地站起来,把手一挥,严肃地说:“且慢,张局,让他先到基层去干一段时间吧!艰苦的地方最能磨练人,这娃儿需要磨一磨。就分他到平安镇去吧,那里不是正缺人吗?”

  张局长沉思了一下,毅然地说:“那里的确需要人,只是目前条件要差些,情况复杂些,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永祥同志,委屈你了,你没有意见吧?”

  我一听,心头凉了半截。平安镇是出了名的三乱镇,离县城虽然不远,却难治顽症。许多人下去没几天时间,就一个个开始“吼黄”,要求调离。可我刚刚从学校出来,又是预备党员,怎么好向组织讨价还价呢?不想去也得去。

  张局长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又补充了几句:“对呀,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嘛,年轻人去冲一冲,也许那里的老大难会得到根治的。老钟呀,回到家里,你把那里的新旧情况都好好地向他讲一讲,你可是一个老平安人哟!”

  我只好敬礼表示信心,又交谈了一阵,去其他部门办完了手续,跟着父亲回家去了。

  我一路上直埋怨父亲不该横插一杠子,把我去刑警队的愿望打掉了。

  父亲只是笑笑,没有反驳我。回到家里,专门为我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他一边喝酒,一边兴高采烈地向我讲平安派出所的历史与现状,他讲得眉飞色舞,我却听得心不在焉,心想:你在那里干了十几年都没有干好,我去不是替你揩屁股呀。母亲见我情绪不佳,劝父亲少说点话,让我多吃菜。

  第二天一早,父亲便催我去平安镇报到,还说,平安镇不远,骑自行车自己去,一可以锻炼身体,二可以体察民情,三可以为国家节省车费,好处说了一大堆。我是满肚子的意见不好反驳,赌气一个人骑单车去了。

  主城到平安镇有十一公里,翻一座山,爬两匹坡,转三道湾,过四个拐便到了。这是一条通高速路后遗留下来的山乡公路,路况极差,晴时满天灰尘,雨时一片泥泞。但我人年轻,力气大,车技好,迎着晨曦,一路唱歌,一路狂奔,翻过山岭,越过密林,很快便到了平安镇。到了派出所,见到了所长苗同发,他已接到了局长的电话,知道了我要去,热情地接待了我,当即把所里的六个人召集拢来,开了一个简短的欢迎会。会后分了工作,让我作刑警工作,组长是个女的,名叫梁燕,今年二十五岁。苗所长却称她是个办案老手,因为比我大三岁,我便叫她梁姐。

  刚刚坐下,梁燕便抱了一大堆的卷宗让我看,说是让我先熟悉情况。我翻了翻,全是镇村社三级组织的基本情况介绍和一些未查清的案件记录,看得我头昏脑胀的。

  梁燕见状,笑着说:“祥子,你是不是觉得空洞无味,干脆我带你出去走一走,让感性变成理性。如何?!”

  我当然高兴,随即和梁燕骑着自行车去跑了一圈。路上,梁燕介绍了平安镇的基本情况,该镇原来只是一个小乡场,常住户口只有七八百人。最近几年增添了几座中小型煤矿,光矿工便有一两三千多人,加上家属,煤矿人口就不下五千人。再加上为煤矿服务的商店、饭店、旅店、理发店、按摩店、茶馆、麻将馆酒楼、洗浴楼如春笋雨后般的诞生,又增加了一千多人,而且多半是流动人口,管起来非常吃力。煤矿成了区镇村的支柱产业,是目前区里和镇里的重要的财政收入。这些功绩都应该归功于煤业大王高大全,是他最先引进了资金和人才,让平安乡十几年时间就从一个贫穷落后的乡村僻壤变成了小康大镇。当然治安问题也舅凸现出不协调的一面,六个民警显然是不够用的了。

  安平镇的房屋建设没有来得及统一规划,各式各样的房屋就建设起来了,显得杂乱无章,庞大无序,我们转了近两个小时才看了一个大概。而且大部分时间是梁燕与街上的居民们打招呼讲话去了。看来梁燕与他们的关系还不错。

  回到所里,苗所长十分难为情地对我说:“刚才我忘了对你讲,我们所里原来的住房被征迁了,想修新的,资金又不够,一拖就是好几年了。高村长几次要为我们捐款修房,我都没有接受。因为住房问题,梁燕的对象已经耍了六年了,至今还鸳鸯不成对。永祥同志,你就辛苦……”

  我赶紧打断苗所长的话说:“所长,你就不用说了,所里的情况我父亲已向我说了,我回去住,没关系,保证不影响上班。”

  “理解万岁!不过就是这段时间,粮食会有的,面包也是会有的。”苗所长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兴奋地走了。

  我下了班,又沿着乡村公路回家去了,因为回家下坡路多,可以提前十分钟时间,回到家,妈妈把饭都做好了。我一边吃饭,一边向爸爸开火,批评他执政期间,没有为所里置下家业,让现在的苗所长工作起来特别困难。

  妈妈以为父亲要生气,赶紧制止我不要讲下去。这次父亲却一点不生气,他喝了一口白酒,皱了皱眉头,说:“哎,祥子批评得对,那时兴讲艰苦朴素,上级拨了几次款要给我们修新房,让我宛然拒绝了。当时只想到多为老百姓办事,没想到我们的干警也要长大,也要增多,要结婚,要生孩子,这些都离不开房子嘛。我们那时都年轻,只图一个劲地工作。我们这套房子都是你妈妈单位集资分的。不然让我现在掏钱买房子,那是搭梯子上天摘月亮——难上难呀。高大全向所里捐款,是他的一片心意,为什么不收呢?我给小苗讲一讲,社会捐款办公益事业没有什么不妥。再说高大全是个亿万富翁,几十万对他来说是九牛一毛,小菜一碟嘛。”

  仅一天时间,我听到了好几次高大全这个名字,觉得稀奇,便问道:“爸,你们都在说高大全,他是何路神仙哟,简直成了你们的口中之碑了?”

  父亲眼睛一亮,十分兴奋地说:“这个人哟板眼多,本事大。我在平安乡任所长时,他还是村里的一名治保员,后来当了治保主任,是个先进人物,到市地县,北京都开过会,后来又当了镇里的企业办主任兼牌坊村的村长,现在是县煤业集团总公司的董事长,是我们县响叮叮的风云人物,他可是我们公安局的重点保护对象哟。”

  高大全——我暗暗地记下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也十分好记,过去在评论八个样板戏时常用这个词。  

  一位神秘的补胎女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第二天一早,我骑着自行车又上班去了。这中途有一段路树木特别茂密,人一进去,顿觉清凉悠悠的,再加上早晨没有车辆行人,那阳雀高一声低一声的叫着,顿时觉得有些阴森恐怖。我加大力气蹬车,想快些冲出这段令人产生恐惧的路段。正在这时,只听得“嘣”的一声巨响,把我吓了一大跳,四周看看,并无一人,再用力蹬车,车轮却跑不动了,原来是我的车胎爆了,我只好下车检查,一看内胎已露在车外面了。糟糕!这一段路左面是河沟,右面是山梁,除了树子便是竹子,前不挨村,后不挨店,数百米不见一户人家,此时路上不见一个行人,更不要想有补胎工来了。怎么办?

  我正在着急,只听见背后一阵窃窃笑语:“哎呀!警察同志,车胎爆哪?”

  这声音本是软软的,甜甜的,我却吓了一大跳,刚刚才看了四周没有人的,怎么突然有人在问我的话呢?我站起身来。扭头一看,是一位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子,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瓜子脸,高鼻梁,大眼睛,长头发,一半在胸前,一半在身后,手中拿着汽筒、胶水盒等补胎工具,笑盈盈地望着我,我愣住了!

  她再一次问道:“哎,警察同志,车胎坏了,不需要补吗?”

  我猛地回过神来,连声说:“补,补补补!要补!要补!”

  女子见我失态的样子,吃吃的笑了,她把自行车推到路边,很笨拙地翻下了内胎,手忙脚乱地搞了好一阵才把胎补好了。我看她很不熟悉,自己动手装起外胎来。待我装好,站起来身一看,人却不见了,大声喊了几声,也不见回答,只好骑上车赶路去了。

  我按时到了所里,梁燕早已等在大门口了,见我到了,对我招呼道:“哎!哎!别下车了,一号井出了治安事故,头儿叫我俩去解决。”

  她边说边登上单车朝前飞快地走了,我只好紧紧跟在她后面追赶。

  表面是一个治安事故,实际上是一个安全事故,由于高大全出了大价钱给事故双方,问题很快就处理完了。我们处理好了案子回到所里,已是下午四点钟了,我把案子作了详细登记,梁燕不断称赞我的字写得好,又帮我修改了几处,交给了苗所长。我见梁燕有空闲下来,赶紧把我憋了半天多的话对她说了。梁燕听了我的话,反复问了我一句:“有这种事吗?这女子胆子可真大,不过你的胆子也很大。”

  我听梁燕话中有话,但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缠着她把话说明白一些。梁燕无法,只好说了。她说:“我说了之后,你再路过那里时可不许骇怕哟!”

  “我才不怕咧,我是一个警察,天不怕,地不怕,妖魔鬼怪当贼拿。”我壳子冲得震天响。

  “好吧!你说的那一段路属太平乡牌坊村的地盘。转弯处有一座破旧的院子和一座高大的石牌坊,你看见了吧?”梁燕问了我一句。

  我说:“看见了,院子在右边,牌坊在左边,中间插了一条马路,这有什么?”

  “这地方可有两个奇怪的名字,你知道吗?可能不知道。听说,哎,你听了之后再过此地可不要害怕哟!”梁燕说着又把话绕了回来,”算了,不讲为好,真吓出病来,我一个月才几百块钱的工资可治不好你的。”

  我急了,催促道:“大姐,你就说嘛,我说不怕就不怕。”

  石牌坊与鬼打屋基的今古传说

  在我的再三催促下,梁燕只好继续讲了:“好!我相信你。听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在外面发了财,回到家乡修了一座庄园,取名叫亚坊,他娶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妻子,又生了一个小儿子,不到四十岁就死了。剩下母子俩相依为命。儿子长大以后,也娶了一个非常漂亮贤惠的妻子,新婚不久,儿子便出远门做生意去了。”

  “肯定是妻子在家里不学好,虐待婆婆了,这种故事天下最多最烂。小时侯我就听熟了的。”我打断梁燕的话说。

  梁燕冷笑一声说:“哼,自作聪明,你恰恰说反了。丈夫走后,儿媳格外细心地照料着婆婆,端茶送水,问寒问暖,比亲女儿还孝顺。可有一天,儿媳却发现婆婆床后有一双男人的鞋,以为是贼人闯入,便叫管家来捉拿,没想到那贼就是管家,原来婆婆和管家有私情,窘得儿媳赶紧退了出去。婆婆害怕儿媳把丑事讲出去,成天打呀骂呀,儿媳只有暗暗流泪,盼望丈夫早日回来。一年后,儿子回来了,婆婆恶人先告状,诬陷儿媳在家不学好,偷人养汉,把肚子闹大了。儿子一算时间,这肚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肯定是野种。于是,不问青红皂白,严刑拷打,妻子坚决不承认,受刑不过,便悬梁自尽了。此事惊动了县官,他亲临现场验尸,将肚腔打开验尸,一查里面并没有什么小孩,而是得了一种气病。久气不消,肚子便大了。此事上报到皇帝那里,皇帝认为该媳妇是贞妇孝妇节妇,御笔一挥,下了一道圣旨,在亚园前面的大路上建了一座贞洁石牌坊。现在的牌坊村也是这么来的。”

  “嘿,这有什么可怕嘛。”我以为这故事太平淡,不离奇,也不可怕,并没有一点恐怖味道。

  梁燕笑了笑,说:“可怕的故事还在后头哩。儿媳妇死后,阴魂不散,一到天黑,便变成一个厉鬼在房子周围显身,伸着长舌,怪声尖调,把管家活活地吓死了。婆婆、丈夫见庄园无法安身,准备搬走,就在当天晚上,婆婆被突然冲来的一群疯狗包围,你一口,我一口,把她活活咬死了,儿子惊慌失措,也碰死在庄园门口的石狮子上。从此那庄园便废弃了,也没有人敢来住,敢来折。久而久之,亚园便被叫成了鬼打屋基。解放前夕,这里修战备公路,庄园住了几百名筑路民工,第一天晚上,有人便看见屋顶上吊了一个两米长的舌头,直向下滴血,吓得民工们四散奔逃,摔死的,淹死的不计其数,弄得路也没有修成。五十年代末,这里成立了公共食堂,鬼闹得更厉害了,许多人吃着饭倒下便死了。三百多人的大食堂,两年下来,足足死了四十个人。不待上级指示下来,食堂自己就垮了。就是现在,因为那一段路树多林密,又拐了一个大弯,许多人宁走小路,也不愿去找惊吓受。那个补胎的女子真是个王大胆,叫人不可相信,但也叫人佩服。哎,下班了,该回家了,需不需要我送你一段呀?”

  “我才不怕哩!”我告辞了众位兄弟,骑车回家去了。嘴说不怕,但我听了这些故事后,心头不免有些犯嘀咕。尽管故事是民间传说的,但那院子、牌坊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见物思景,难免不叫人心中发怵。

  到了石牌坊地界,我停下车来,想等一个人结伴而行,可等了好一阵,不见有人来,只好硬起头皮一个人走了,当车子进入这片阴森的地段后,身上的肌肉不觉发起紧来,眉毛直竖,那牌坊,那废弃的庄园犹如鬼怪一般,我看都不敢看了,只好大声唱着歌壮起胆子直直往前冲。当车来到早晨补胎的地方,”砰”,内胎又爆了。奇怪!?我慌忙下车,也不敢去检查了,准备推车尽快走出这片恐怖之地。走了不到两米远,对面忽然冲来一辆自行车,铃声镝镝,抬头一看,竟是早晨帮我补胎的那位漂亮女子,见到了人,我胆子大起来了。

  女子笑盈盈地说:“怎么,警察同志,车胎又爆哪?”

  “好好的突然就爆了,奇怪!”我嘀咕了一句,又算是回答她。

  “别发愁,我来为你补!” 女子从车上跳下来,拿出工具又帮我补起来。显然,这一次比早晨麻利多了。见了这个奇怪的女子,可能是职业的驱使,我忍不住问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

  女子只是朝我笑笑,不作回答,用心工作。她干得十分利索,不到十分钟便补好了。补完胎,也没有说句话,骑上车往前走了,尔后拐进了鬼打屋基,很快被树木遮掩了。

  “真怪!”我呆望了一会儿,骑上车回家去了。

  回到家,我洗了澡,连电视都没有看,便躺在床上想开了今天发生的事。母亲以为我病了,连忙进来问这问那。我不耐烦地说:“妈,我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在想白天的事,准备写日记。”

  “好吧!工作是该要经常总结。”母亲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又说了一句:“写完早点休息!”然后悄悄地出门去了。

  我想了半天,无法下笔,最后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我今天碰上了一个十分神秘的补胎少女,连续写了三遍,打了九个惊叹号。

  第二天,母亲把我叫醒了,我匆忙吃了饭,又骑车上班去了。快要进入鬼打屋基,听见背后有人叫我,我扭头一看,是梁燕,忙放慢了速度,惊奇地问道:“梁姐,你怎么也进城来了?”

  “你走后不久,他来了电话,叫我进城谈一件事。”

  我知道梁燕说的他是指她的未婚夫徐林,他是城里一家企业的财务会计。

  我问她:“梁姐,你进城的时候,自行车没事吧?”

  “没事呀,好好的,怎么,你又爆胎哪?”

  我点了点头。

  “又是那个女子补好的?”

  我又点了点头。

  “奇怪!”梁燕轻轻地说了一句,再没有说什么,将车猛蹬了几下,超在了我的前面,一直冲进了鬼打屋基地段。今天也和昨天一样,路上静静的,只有那杜鹃长一声短一声地哀叫着,叫人听了很悲怆。因为是两个人,我什么也不怕了,东张西望四处看看,不见一个人影,车子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我们很快冲出了这段茂林之地,梁燕朝我笑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她脸上的表情我可以看出来:小伙子,车胎并没有爆呀?!你是不是在向我新编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哟?!

  我也不好多作解释,只好另找话题,一并到了所里。苗所长今天特别兴奋,他对我们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局里给我拨了一百六十万元巨款。要为我们所修建新所,外加十住房。这款有一百万是高大全捐到区里,区里拨到局里,要专款专用,修平安镇派出所的。嗨,小燕子,春天来了,窝很快就有了。”

  梁燕和众位兄弟都十分高兴,欢呼雀跃。有人在催梁燕赶快结婚。如何布置新房,又如何办喜酒,闹洞房,话题越扯越远。

  苗头儿大喝一声:“打住!请打住!萝卜,还在山坡上没栽,你们就想吃洋参了,想象太丰富了嘛!我们是警察,什么是警察?讲究现实,反对空想,务实求真这就是警察。上班!干活!”

  人们这才好象如梦初醒,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我悄然爱上了她——那位神秘女郎

  今天晚上是我值班。我没有回家。第二天下午,我下班后又独自骑单车回城去了。这次我十分小心,仍然在岔路口等了一阵人,可等了老半天不见有人骑车路过,步行者都走小路,而不走公路。我只好硬起头皮一个人走了。我将车速放得很慢,想看看爆胎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来到鬼打屋基侧边,我刚看了一眼那废弃的亚园,“砰”,车胎又爆了。我又惊奇又害怕,只好跳下来,想仔细检查内胎爆炸的原因。看了一阵,也没有检查出原因来。我再看看前后左右,却不见了那位补胎的女子。

  “推着走吧!”我自言自语道。

  “嘻嘻!车胎又爆哪?!”

  一声轻轻的笑语,竟似万霆雷钧,把我吓得灵魂出窍。我扭头一看,只见那位补胎女子面带笑容,提着补胎工具,楚楚动人地立在我背后。

  我不甚惊疑,脱口问道:“你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我刚才并没有看见你呀?!把人吓死了!太恐怖,太……”

  女子笑道:“你如今是警察,眼睛长得高,当然看不见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小女子哟。”

  “不是跟你开玩笑,你神出鬼……”我刚说到鬼字,自己都惊了一大跳,赶紧闭了嘴。说出来一是怕吓着自己,二是怕伤负了女子的心。

  女子夺过车把,将车架翻过来立起,迅速地取下了外胎,又取出内胎,打汽检查,找出了漏眼,凿胎、上胶、贴胶皮……这一切又比以前两次更加熟练了。我见插不上手,只好无话找话说:“哎,你干这一行有多长时间了?”

  “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是多久?”

  “警察聪明,你猜一猜?”

  “难猜!”

  “难猜好!”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警察,应该知道。”

  “家住在这附近吧?”

  “你是警察,也应该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好!”

  “你多大岁数了?”

  “你是警……有必要告诉你吗?”

  “不告诉不勉强。多少钱?”

  “不要钱不行吗?”

  “不行!”我趁机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硬要塞给她。无意间触到了她的手背,热热的,细细的,不象人们传说的鬼手是冰冷冰冷的,我放心了,胆子也大了起来,不怕她变成鬼把我吃了。

  女子看了一下钱币,说:“这么多呀,三次一共三元,拿零钱!”

  “我没有!”

  “没有,下次再付吧!”

  “还有下次呀!”我吃惊地喊了出来。

  “这条路不太平呀,应该说还有下一次。”女子说完,收拾起工具,娉婷而去。

  姑娘到了亚园门口,又停下来朝我招了招手,在夕阳的照耀下,她就象下凡的仙女一般。就在这一霎那间,我从内心涌起了一股难言的情愫。这少女美丽、大方、聪明、能干、讨人喜欢。我直到看见她进了亚园的大门,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里,我的车胎又爆裂了三次,都是那女子及时出现补好的。不过,最后一次,我终于夺得了女子的芳心。

  那是一个星期天,苗所长在建房工地忙事,我替他值班。下班时,苗头儿带来了一个人,经他介绍,我才知道了此人便是大名鼎鼎、闻名遐迩的大企业家,我们所的大恩人高大全。高大全不虚此名,高高的个子,壮壮的身体。天气虽热,却穿着整洁,洁白的衬衫,佩着花格领带,的确有一种大老板的气质。根本看不出他与农民或村长这些字眼有什么联系。

  高大全听说我是钟定山的儿子,显得特别兴奋,把我父亲大大地夸赞了一番,当然新旧对照,还是话中带话的偏向着现任所长苗头儿。我听了心中不是滋味,便借口路远,下班走了。

  当我来到鬼打屋基时,那神秘的女子已站在亚园路口等我了。通过这几十天的接触与初步了解,我已从内心深处喜欢上了这个美丽而神秘的补胎女。真有一日不见,百日想念的感觉。又怕梁姐从中打破,我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隐瞒了,甚至连父母都没有告诉,我要出奇不意地给他们带一个美丽无双的儿媳回去,让二位老人有一个意外的惊喜。我跳下车,把车子一扔,兴奋地望着女子傻笑:“你在等我?!”

  “人看人只一眼,狗看人不转眼。”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她弯下腰去扶我扔下的自行车,突然惊叫了一声。

  我一看,她的手指鲜血直流,肯定是碰到我栓在车把上的小铁丝了。我急忙掏出手巾给她包上,不停地向她道歉。

  女子笑道:“又不是你划破的,道什么歉嘛。哎,永祥同,永祥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当然,我对天发誓,不,向习大大保证。”我故意说了一句俏皮话。

  “那好,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你就到我家向我父母提亲求婚。记住,我叫高秀莲,今年十八岁,家住山上的牌坊村二社的美丽山庄。这是我的照片。”女子说着,递给我一张五寸彩色照片。说罢,轻云一般飘洒而去。

  我赶忙追了上去,问道:“秀莲,什么时候去?”

  “随你的便,但不能影响工作,最好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去,记住,别忘了哟,我在家等你!”

  我赶忙摸身上,想送她一样东西作回赠,摸了半天,只摸到了一只钢笔,追上去递给了她,高秀莲高兴地收下了。

  我端详了一阵照片,这是一张全身照片,高秀莲一只手抚着盛开鲜花的桃树,另一只手高举过头,做了一个孔雀头状,浑身洋溢着少女那特有的天真无瑕和青春活力。

  我被秀莲那种天真纯朴的美丽惊呆了,痴迷地望了好一阵,又对着照片亲吻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的口袋,骑上车,唱着歌,象小鸟一般快活地回到了家里。

  母亲见我这么高兴,莫名其妙地问道:“哎,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是捡到金子还是捡到银子了?”

  “比捡到金子银子还宝贵!”

  “那是什么,宝玉?”

  “宝玉,对!象玉石一样美丽、纯朴、可爱,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我禁不住赞赏了一下高秀莲,又对母亲说:“妈妈,你别问我了,大后天,中秋节我不回家,我要到一个朋友家去。这个月的钱我只能少给一半了,妈,没意见吧?”

  “走朋友只要正当,妈妈支持你,爸爸也会支持你的。你爱上什么人了?告诉妈妈好吗?”

  “我会的,但不是今天,我要把她带来,让您和爸爸都大吃一惊。”

  “看你神秘兮兮的样子,妈妈可就替你担心了。”

  “用不着您担心,她可是您心目中最好的儿媳妇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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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遇雨记

一个念头一旦生成,往往像那肚内的胎儿一般随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地膨胀——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气节已过了谷雨,接连几日来的暴晴天,天气已经着实地暖和了。仇什下定决心去...(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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