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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彼乐土 第十二节(适彼乐土 4)

姑娘死了,怪人把她的虫人搬到了一个山洞之中,由机器人照顾并养大。这个山洞,就是溪池泉边的那个神秘的山洞。随后,怪人又建起了千彩宫,开始抚养姑娘生下的孩子。这个孩子是个女孩,长得很漂亮,怪人说她是千彩袂山里的精灵,就给她取了好多个与精灵有关的名字,但后来就只把她叫妖了。

怪人从来没跟妖提起过这些事,所以妖也就一直不知道她有妈妈。而且,妖也不知道她有爸爸。

妖的妈妈跟着怪人来到千彩袂山以后,总是想起以前的事,越想越恨她以前的男友,越恨人就越抑郁,病也越来越重。怪人决定给她出气,教训一下她曾经的那个小偷男友。当然,那个小偷,就是妖的爸爸。所以后来,怪人坚决不允许妖偷东西,告诉她就是饿死,也不能偷。

怪人要去教训妖的爸爸,妖的妈妈却不让,说他虽然可恨,但毕竟爱过一次,就算了吧。可怪人还是去了,打算把妖的爸爸抓来,让他给妖的妈妈当面道歉。

事有凑巧,怪人找到妖的爸爸时,妖的爸爸正在医院里,已经患了绝症,快不行了。但怪人也没有绕他,还是把他抓到了千彩袂山,并且困了他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怪人每天给他饭吃,给他药吃,让他能多活几年,但每天也给他一顿打,让他痛苦。

到了一个月的时候,怪人把妖的爸爸送回去了。但在送回去前,怪人给他制作了两个虫人。

怪人给妖的爸爸制作虫人,并不是想为他延续生命,只是想利用这两个虫人来继续报复他。妖的爸爸被送回去两年以后就死了,怪人就把两个虫人当成妖的爸爸,想方设法地折磨他们。

两个虫人长成以后,怪人让他们都有了思维和记忆的能力,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慢慢地长大。但他又给两个虫人的大脑中各植入了一块极微小的控制芯片,控制芯片相互感应,控制着他们的思维和动作,让他们的思维和动作都相同。这样,他们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一样的想法,一样的动作,结果他们就总是争争抢抢的,为此,他们苦不堪言。而且,怪人还纵容妖来欺负这两个虫人,以便让妖替妈妈报仇。妖自然是想不到,师傅让她欺负的这两个虫人,其实是她爸爸的克隆体。虽然这两个克隆体没有妖的爸爸的记忆,不能把他们完全当成妖的爸爸,但怪人还是恨他们,折磨他们,让妖欺负他们。


正因为怪人恨他们,看见他们就恨不得捏脖子掐死他们,所以就给他们起名:捏脖娃。

这些,就是妖和捏脖娃们的身世之谜。

这些,也是怪人要保守一生的秘密。

现在,这个秘密被麦苗知道了。但麦苗保证,她也不会说出去,永远也不会让妖和捏脖娃们知道。

麦苗又问起捏脖娃们现在去哪了。

怪人说:去了我原来的那个星球,就是有可悲崖的那个地方。是我良心发现,突然觉得他们很无辜,他们毕竟不是那个小偷,所以我不想再折磨他们了,就让他们去了可悲崖,在那里做了大王。他们有相同的大脑,有两个身子,有四只胳膊和四条腿,若是施展出本领来,一定战无不胜,正是做大王的料。

麦苗问:他们给谁做大王?

怪人说:我在各个星球上抓了一万多名战争狂徒,都送到了可悲崖,前段时间我就忙这事去了。我把这些战争狂徒抓到了那个连草都不长的世界,让他们亲眼看看战争的恶果,然后就让他们生活在那里,让他们的子孙后代也生活在那里,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是战争的可悲。我给他们用了药,把他们都变成了奴隶。他们发动战争是为了奴役别人,现在我让他们受别人奴役。现在他们变得特别温顺,只知道服从,都特别听捏脖娃的话。捏脖娃们现在也长大了,样子很威风,也很会使用权利,他们可以随意打人、骂人,支使奴隶们干活。我折磨了他们那么多年,他们也该出出气了。

麦苗问:捏脖娃们永远不回来了吗?

怪人说:有一万多人供他们取乐,他们还回来干什么?我实在是能力有限,不然我还会给他们再多抓些人。可是战争狂徒太多,我抓不过来。后来我想想也就算了,抓不过来就不抓了,无论怎么抓也避免不了战争,除非我能把一个星球上的人都抓空。

麦苗问:你要把千彩袂山这里的人交给我,你是不是要去别的地方?

怪人说:我要去死。

麦苗问:为什么?

怪人说:这些年来,我抓过人,杀过人,犯下的罪孽太深重了。千朵把飞行器送给我的时候,告诉我宇宙是有灵性的,千万不要驾驶着飞行器到处去作恶事,否则老天会给我毁灭性的惩罚。可是这些年来,我还是利用千朵送给我的飞行器做了太多的恶事。我之所以还没死,也许我还不算十分邪恶,还没达到十恶不赦的地步。但是,我决定不用老天来惩罚我了,就由我自己来惩罚我自己吧!同时,还能了却我的一桩心事,一举双得。

麦苗问:你的心事是什么?

怪人说:现在在溪池泉边的山洞里,一共有两个虫人,一个是妖的妈妈的,一个是我的。本来,我想让妖的妈妈活起来,我也用虫人再活一次,这样我们就可以做一次夫妻了。可是,让我的虫人活起来容易,让妖的妈妈活起来就很难,因为她没有了原本的记忆。若要让她活起来,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让她从一点记忆也没有开始重新记忆,要么就是借用别人的记忆。我当初请燕子帮忙,其实就是想借用她的记忆让妖的妈妈活起来。但后来我一直没让妖的妈妈活起来,因为无论是让她重新记忆还是借用别人的记忆,她都不是原来的她了,她就成了另一个人了,我是不可能娶另一个人为妻的。所以我才有了新的想法,既然不能让她活起来,我们就不如一起去死。我打算在一个月后,等飞行器过了休眠期,我就把我和我们的两个虫人都装上飞行器,然后去一个没有终点站的地方,连同飞行器,全部都消亡。

麦苗说:我会阻止你的。

怪人说:如果你能理解我,就不会阻止我。

麦苗说:有个办法,可以让妖的妈妈活过来。

怪人说:你说说看。

麦苗说:你把控制她脑神经的芯片撤掉,让她可以记忆和思维,之后的事,我来帮忙。我感觉到我马上就可以有这个能力了,我可以为她找回本来的记忆,并且只找回美好的记忆,你觉得如何?

怪人说:我不会让你那样做的,因为那样做会损耗你的能量,会缩短你的寿命。

麦苗说:缩短一点寿命有什么不可以,我根本也不需要那么长的寿命,如果一个人真会活上十万年,不烦死,也会寂寞死,你就别……

麦苗不再说下去了,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说下去也是白说,这是在梦里,就算是怪人现在答应了她,明天醒来时怪人也会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麦苗决定,明天当着怪人的面,再劝她。

只是,麦苗又为难,明天该怎么劝他呢,他会不会问:你怎么把我的事都知道了?

(本节结束。下一节: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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