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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捕张震天(四)

  建文帝在与叔叔朱棣作战中,屡遭败绩,最大的原因就是将帅无能,不堪大用。这倒不是建文帝不能慧眼选材,追根溯源,还是因为他的爷爷。朱元璋身披龙袍登上皇位后,便开始对开国功臣大肆屠戮,以防他们功高盖主,威胁到自己的江山。于是随着朱元璋打天下的那些谋臣武将被诛殆尽,朝中百司再无能够统兵打仗之材,以致建文帝在靖难之役中无将可调,无帅可派,最终惨败身亡、失去帝位。

  

  这其中的原因,全天下人都知道,张震天心中自然清楚。但是当着别人的面指摘他老子的不是,犯了大忌,更何况面对的是当朝皇帝,张震天更不敢说,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皆因建文帝无人可用。”

  

  永乐帝知他心中顾忌,也不勉强,接着他的话说道:“建文帝身边倒是有一些饱读诗书的文臣,如黄子澄、方孝孺之类,这些秀才治国理事也算颇有才干,但是论到行军作战,却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所以,为了扭转败势,建文帝就想出了一条计策。震天,你能猜到是什么计策么?”

  

  张震天道:“应该与统兵将领有关。”

  

  永乐帝道:“不错。建文帝在应天府举办了一届武举,诏告南方各省,凡是有将帅之才,不论出身,均可参加。我朝自太祖以来,虽重武轻文,却从没有举行过武举,而朝中武将,皆以出身行伍为荣,更无人愿意科举入仕。建文帝兴办武举,只是迫于形势,希望能借此选拔优秀将才,也是无奈之举。”

  

  张震天:以考试来选材,也不失为一条良策。却不敢说出来。

  

  永乐帝道:“当时我的部队快达到南京了,应天府内人人如惊弓之鸟,哪里还会有人来参加这个武举,所以到最后真正报名的一共才十二个人。”

  

  张震天道:“建文帝已成败势,没人会认为他能反败为胜,愿意为他效命的人当然就少了。”

  

  永乐帝道:“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些人。建文帝本来想任用他们为将领,率残余的部队抵御,可惜应天府里的一些亲王怕死,早早地打开了城门投降。南京城一占,建文帝也就大势已去。他见没了什么指望,就遣散了他们,这十二个人就再也没有了他们的踪迹。后来,皇宫燃起了熊熊大火,建文帝也不知去向了。”

  

  张震天差点儿没叫出来,他直到现在才明白永乐帝的用意。永乐帝之所以封他为“天下总捕”,就是要他去寻找建文帝的下落。永乐帝虽然早就诏告天下,建文帝身亡大火,其实他心里根本就不相信他这个侄子已经不在人世。近年来张震天在全国连破了数起案子,明里是在为民除害,暗地里也是在查找有关建文帝的蛛丝马迹,可是天下茫茫,又是容易找寻?二十年了,建文帝依旧渺渺无讯,但永乐帝还是不死心,只要有一点儿建文帝的音讯,他就会马上召张震天去查办。

  

  张震天道:“皇上是认为建文帝的失踪和这十二个人有关?”

  

  永乐帝道:“这些人既然能去参加武举,必然对建文帝忠心耿耿,所以,很有可能是他们趁着大火就走了建文帝。”

  

  张震天道:“如果要查处建文帝的下落,就必须先把这十二个人找出来。皇上的意思,微臣明白。”他想原来皇上是要我去找人,这倒殊为不易。

  

  永乐帝道:“还不止如此。”

  

  张震天一怔,说道:“皇上还有何嘱咐?”

  

  永乐帝道:“我是担心那些人在一起,协助建文帝密谋作乱、意图重夺江山。”

  

  张震天大为诧异,说道:“谅那十几个人,何足为患。”

  

  永乐帝道:“我不是说过么,这十二个人绝不是泛泛之辈。震天,适才和岳超交过手,领教过他的厉害。岳超的武功,那可称得上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

  

  张震天道:“不错,岳指挥使的武功的确可以独步天下。”

  

  永乐帝道:“朕告诉你,岳超当年也参加了那次武举。岳超,在那次考试中,你排第几名?”

  

  岳超道:“唉,那时我才十七岁,武功比现在差了一大截,只得了个倒数第一。”他面向永乐帝答话,实际上却是说给张震天听的。

  

  永乐帝道:“震天,岳超出身武学世家,自幼习武,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拳脚功夫更是了得,可在那次武举中,他却只能排在第十二名。你想一想,排在他前面的十一个人到底是怎样厉害的人物。”

  

  张震天呆住了,像是在听天方夜谭,自己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信。

  

  永乐帝看出张震天满脸疑惑,于是道:“你不信也难怪。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件事绝不能简单了之。除岳超之外,还有十一个人。如果真的是这十一个人救走了建文帝,那后果就严重的多了。试想,建文帝身边围绕着一大批天下奇才,他们必定会图谋重夺江山。到那时,社稷危急,天下大乱,百姓也会跟着遭殃。”

  

  张震天定了定神,心思快速转了一圈,才想明白永乐帝的话,于是问道:“皇上要我怎么做?”

  

  永乐帝道:“你的任务就是将这十一个人找出来。如果他们真的知道建文帝的下落,那你就设法将建文帝带来见我;如果他们不知道,或者不愿说,那也不用强逼,你就说服他们来为朕效力,朕必当重用。否则的话,朕就会真的对他们不客气!”

  

  张震天道:“微臣领命。只是这是一个人也是踪影全无,臣要找寻起来,却没有一点儿头绪。”

  

  永乐帝道:“这你放心,待会儿岳超会告诉你一些寻找的线索,而且在你查找的过程中,他也会协助你的。至于怎么找,你们两个商量着办吧。震天,这一次的案子事关重大,你必须全力以赴,不要让朕失望。”

  

  张震天跪下道:“臣一定会处理妥当,给皇上一满意的交待。”

  

  永乐帝颔首道:“这就好。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朕等着你们的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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