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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安排

  李文拼了命的在街头卖唱,收入乐观的时候在晚上除了可以吃到福家乐的炒河粉外,还可以有两个麻辣鸡腿、一盘五味花生米和两瓶啤酒来陪伴。

  

  他十七岁就离开了家乡涌着对音乐的执著和满腔热血踏访大江南北,人们有时对他的歌声充满幻想,但更多的是对他本人的这种精神的折服。有一次歌曲大赛,他本可以杀进决赛,无奈的是音响设备出了故障,李文请求再给他一次机会,无情的工作人员毫不客气将他赶出了会场。他听着那首自己并未演唱的歌曲,哭着离开了。有时当人们在马路上认出李文的时候,他内心的火热与激情流溢四方,可爱的那张娃娃脸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管什么时候他只躲在属于自己那个黑暗的角落里偷偷地流泪,在別人面前永远保持着那份可以独挡一面的自信。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李文却时常告訴自己:哭过之后只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微笑。

  

  广场演唱完最后一首歌曲,他精心整理好在废品站淘来的音乐设备。但是,那把粉红色的吉他是妈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每当很累很累时看到吉他就感觉妈妈陪在身边。李文漫无目的走在广场,想找家饭菜规格低廉的餐厅,一圈又一圈,最后他选择面包和果酱作为晚餐。夜晚,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他打算再唱几首歌。此时,胡小曼站在他的面前,几十秒过去了,李文盯着这个陌生的女子有些紧张和羞涩。胡小曼看着腼腆的李文,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李文你愿意去我的酒吧唱歌?一首歌二十块。”李文心中揣测着胡小曼,她怎么对自己如此了解,出于礼貌的缘故李文也点点头,他就这样去了胡小曼的酒吧。

  

  胡小曼给李文安排了住宿,并不着急让他登台唱歌,整整一周时间只是让他熟悉酒吧的环境,怎么样招待客人。胡小曼对李文很照顾,渐渐地李文也体会到胡小曼为人着实不错,后来便改口叫姐姐了。每到夜幕拉黑的那一瞬,酒吧里热闹非凡,李文站在黑丝乐队的旁边欣赏着一首又一首旷人心扉的歌曲。他再也安静不下来了,找到胡小曼要求登台演唱。胡小曼听过李文的歌,自然值得称赞,总觉得李文的身上有个熟悉的场景历历在目,既感人又真切。可毕竟在酒吧和露天的效果完全是不一样的,胡小曼有点担心。李文发现汩小曼对自己信心不足,便打保票如果唱不好冷场立马走人。胡小曼不再争执,说:“待会儿你和黑丝乐队磨合磨合,明晚去唱吧!”李文激动的连忙感谢。

  

  凌晨一点多,客人逐渐散去。李文边吃夜宵边向黑丝乐队请教,主唱阿毛为人随和,不耐其烦的教他一些唱歌技巧,虽说這些技巧李文都学过,但他还是认真的听着,虚心请教音乐中吃不透的东西。私下里,胡小曼称李文为自己地弟弟告诉大家不准欺负李文,阿毛开玩笑说:“胡小曼看上了李文。”

  

  翌日晚八点,酒吧里一切都恢复了秩序。李文上台演唱的第一首歌是《追梦人》,淡雅清新,旷人旋律的歌声随着音乐缓缓奔腾,屏住呼吸,感受这个少年给这首歌重新注入的感情和意境。怀揣着那个曾经没有实现而如今却耿耿于怀的梦想,有的人哭了,有的人脸上写满了羞赫。当最后一个音节沉下来的时候,酒吧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李文成功了,他笑的无比灿烂。

  

  时间久了,点歌让李文唱的人越来越多。他发现每天都会有个女子点第一首歌,并且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当李文歌声沉下下来时,她就会悄悄地离开。后来他得知她叫徐晶,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一天晚上他为徐晶免费唱了一首歌,就这样轻轻的推开了友谊的大门,他们由陌生到熟悉,由欣赏到交流。在徐晶的帮助下,李文开始尝试着写歌、谱曲,久而久之李文小有名气,许多人慕名而来。

  

  胡小曼的酒吧生意越来越火,某天李文感冒声音沙哑唱不出一首歌来。有几个年轻小伙楞是要李文开唱,胡小曼再三解释未果,李文顶着感冒为了圆场只好登台,李文用沙哑的声音同样博得了客人的掌声。可是,几个年轻小伙却寻衅滋事,上台砸了李文的吉他,胡小曼报警处理这件事情,等客人散去后发现李文消失了。房间里李文平时玩弄的音乐设备也不见了,胡小曼陷入迷乱的同时深深自责,心里想他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李文失去了母亲送的吉他,内心很痛苦,各种想象着人情的冷漠。他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那样愤怒,他在竭尽全力唱好每首歌啊!大街上秋风瑟瑟,比起在酒吧聚光灯下抢尽风头的演唱,他站在更加喜欢在露天唱歌,这里他只为自己而唱。李文用酒吧赚的钱买了一把上好的吉他,只要轻拨音弦,往日的自信又会回来。

  

  广场上,车站,会所前……李文奔走着,演绎着一个又一个传奇。他写的歌越来越来多,慢慢地走向成熟。从这个城市穿梭到另一个城市,他的歌声唤醒着那些现在十字路口找不到方向的人,而他本身的行为也是种正能量。晚餐依然炒河粉,但他却吃的津津有味,脸上的饱足感油然而生,这也许就是幸福吧!有时晚上做梦都会梦见自己在唱歌,梦着梦着就湿了眼角。

  

  天下着雨,不紧不慢的。李文整理了随身物品從旅馆出来,一如既往地去唱歌,拨弦弄音,他尝试着转化角色。几只白鸽静静地匍匐在离他不远处的栏杆上,充当着最忠实的粉丝,几个面带孤独的行人听着听着乐呵呵的离开了。

  

  下午,李文准备离开,两个衣衫褴缕的少年冲过来抢吉他,他奋力抵抗,但吉他还是在争夺过程中断了根弦。李文发疯似的咆哮着,两个少年拗不过便知趣的躲开了。李文沮丧着,突然,他想到了大海,对,只有大海才能够让自己平静,他喜欢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

  

  手机里胡小曼给他留了言,读着的读着内心产生了愧疚感,觉得对不住胡小曼,连声招呼不打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李文坐在立交桥的湖边,望着断了弦的吉他恍惚了一会儿,然后,苦笑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几经周折,终于来到了海湾的码头,这里清静的厉害,只有海水浪潮的声音。他沉浸在这种让人孤独的环境里,躺在一处沙滩上,仔细聆听海的声音。李文不断地问自己,什么才是他最想要的,他要归往何方?他自己也不知道。海风一会轻一会重,他眼前闪现出徐晶的身影,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啊!李文想要留住这永久的渴望,那一刻该是做出选择的时候啊!

  

  三天后的周末就是情人节了,他给胡小曼留了言:情人节那天,我想在酒吧唱最后一首歌。胡小曼兴奋极了,在酒吧的门口贴满了海报,为他最后一唱摇旗呐喊。徐晶收到了胡小曼特意制作的请帖,看到曾经那个熟悉似乎又陌生的面孔,徐晶哭了。情人节那天,酒吧里人山人海全是来听李文唱歌的,胡小曼在门口张望着,期待着李文的出现。李文穿着一身帅气的西装,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他站着这个让他迷恋痴狂的舞台上,弦音一起,一首他写给徐晶的《情人节的礼物》伴随着掌声响起,这一刻他是伟大的。李文再也忍不住了,流着泪唱完了这首歌,多少心酸苦楚此刻全都释然了。就如歌词:多么渴望,那是你给我的期盼,我会笑着送你情人节的礼物……

  

  李文回到家乡教孩子们音乐,他将自己的梦想延续着,传承着对音乐的那份执著、自信和快乐。然而,在他做出这个最后选择的时候,那首《情人节的礼物》已经红遍大江南北,人们都知道有个腼腆的音乐少年叫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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